李鸿基想了想,哈哈大笑:‘别说,这些官员们的心思就是多。我还真没想到这一层。我本来是想找他想办法救袁崇焕的,谁知等了半天他也不见我。最后还说身体不爽,先休息了。如此清官,我还非交他不可。“
刑贞儿想了想:回身取过纸笔来,她不假思索,淡淡几笔,一湾清水就出现在画中。
刑贞儿入下笔,把画递给李鸿基说道:“公子,你下次去时,拿这画先送给钱龙锡,他自然就见你了。
李鸿基看了两眼,忽一拍额头笑道 “君子之交淡如水。我送他这付画,就是表明我和他交往,纯是君子之交。“
李鸿基笑着,抱起刑贞儿:“贞儿真是七窍玲珑心。”说着,往刑贞儿的脸上亲去。刑贞儿忙用手挡住,娇声说道:“公子,门开着呢,让人看见多不好。”
“怕什么,你是我妻子,谁看见也不怕。”李鸿基说完,重重地扑上去吻了刑贞儿一下。
恰这时,门大忽传来一阵急匆的脚步声,白柔水快步走进来:“大哥。。。。”
他进门一眼看见李鸿基的刑贞儿的样子,连忙退出,谁知一脚绊到门槛上,摔倒在地上。
刑贞儿羞得满脸通红。李鸿基哈哈大笑,走过去扶起白柔水。
“柔水,有事吗?”
“大哥。刚才我打听到,让皇上关城门的人是曹化淳,曹化淳还在皇上身边说了许多我们的坏话。”白柔水低头说道。
李鸿基大吃一惊,本以为曹化淳是自己的后援,如何竟变成自己的大敌了?李鸿基仔细问清白柔水,怎么得到这消息的。
原来,白柔水到一外酒楼喝酒,无意中遇到二个宫里的太监。这两个太监正巧坐在他的旁边,所以,这两个太监谈话的声音虽小,却让白柔水听个正着。他不但听到曹化淳鼓动皇上关城门,而且在上次大皇上下旨杀李鸿基时,曹化淳为显得自己和李鸿基没有私交,在皇上面前百般撺动,要杀李鸿基。
李鸿基听白柔水叙述完,一时没有说话。默想了一会,暗道曹化淳可以定性为一个标准的小人,为自己的利益不惜落井下石。但既是小人,大多会见风使舵,自己现在正是救袁崇焕的时候最关键的时刻,只要他不从中作梗,就算成功。本着这个想法,李鸿基打算对曹化淳依然采取拉扰的手段。
不提李鸿基这边,单说李鸿基离开钱府后,钱龙锡忽接到通报,李鸿基又派一个家人送来一封信。
钱龙锡拆信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因为,那封信里竟有一万两的银银票。
钱龙锡本来对李鸿基极具好感,现在竟转为恼恨,他李鸿基把我钱某人看成什么人了。他让人把信交给李府家人原样带回。那家人刚走,李鸿基就来了。还让人递上一付画,钱龙锡以为家是什么名画。连看也不看就递还家人,他让家人告诉李鸿基,大臣无私事。李大人若有公事没完,请朝堂上再说吧。
钱龙锡回绝了李鸿基,心中也怏怏不乐。本以为李鸿基是国之栋梁,没想到也是一八面玲珑的小人。
他正叹气,忽家人慌张张回来报告:“大人,不好了,李大人闯进来了。“
“闯进来?!“钱龙锡大吃一惊,怎么会有这种事。这李鸿基有没有大臣的风度了,怎么象市井无赖一样,人家不愿见他,他竟硬闯。
“让他进来,我非当面训斥这个小人不可。”钱龙锡也来了脾气。
李鸿基笑声在门外响起:“钱大人,李某洗耳恭听耳恭听。”
李鸿基大步走进来,躬身施了一礼,然后大模大样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茶喝。样子轻松得如在自己家。
钱龙锡从屏风后转出来,他负手站在李鸿基面前,眼见李鸿基如同在自己家中,他冷笑道:“李大人,先是一万两银子辅垫,后是名画开路,见这都不行,就自己闯进来。大人可真软硬兼施。厉害无比。”
李鸿基放下茶杯,望着钱龙锡:“什么?你说我一万两银子辅垫?谁送的银子,什么时候送的?“
钱龙锡见李鸿基一脸莫明其妙状,越发生气,这家伙脸皮太厚了吧。刚做的事,一转眼就不承认。对着这么个脸皮厚的家伙,他只好下逐客令了,他背转身,冷冷说道:“李大人,老夫身体不好,请不要打扰老夫休息。你请回吧。“
李鸿基见钱龙锡对自己极不客气,他不怒反笑,站起来拍拍尘土道:“钱大人,别人都说大人是国之栋梁,李某这才找大人来商议袁大人的事,没想到大人不分黑白,硬往我身上栽脏。看来我是找错人了。不过临行前,我要告诉大人,我从来没送你什么一万两银子,而大人所说的名画,也不过是我妻子随手涂鸦罢了。李鸿基说完,把刑贞儿的画抖开,往桌子上重重一拍。。自己大步朝外走去。
钱龙锡见李鸿基理直气壮,且扔下一幅画。画已经展开,他眼神不太好,可也清楚地看出来画中的意思来。
他连忙叫道:“李大人慢走。”
当李鸿基去钱府的时候,温体仁和高捷正在府中着着消息。家人温安悄悄进来报告。钱龙锡已经把一万两银子给退回来了。
高捷有些担心地问:“大人,要是李鸿基再去求见钱龙锡,这事会不会捅露了。”
温体仁微笑说道:“放心,露不了,大臣们都讲究心照不宣。钱龙锡最大的可能是不见李鸿基。退一万步,就算此事露了,他也不知道是我们派的人。我早就安排好了,他们一追查,就会查到曹化淳的东厂去。曹化淳他们得罪不起,所以,他们一定查到那就止了。再加上昨天我们在酒楼的的巧妙安排,李鸿基就会仇恨曹化淳。我们斩其羽翼的作用就达到了。“
高捷眉飞色舞:“温大人,遍观历史,我也没看到大人这么高的人。“
温体仁冷笑起来:“高?这才是开始,不久,他们还会领教我更厉害的手段。我要把袁崇焕,李鸿基,钱龙锡,韩僙一伙一网打尽!走,我们去田府。“
温体仁和高捷去了田府,到了很晚才回来。第二天一早,崇祯退朝后,人报田妃求见。
田妃进来,相见礼毕,她坐在椅上就叹气。
崇祯忙问她怎么了。
田妃忙道:“乐安公主病了,而且病得不轻,这一个月来,瘦了十多斤。前一段时期,因战事吃紧,这种事也不敢对皇上提,但现在大捷了,皇上是不是去看了乐安。“
崇祯还真不知道乐安有病的事,他们兄妹感情一直好,听乐安有病,忙命摆驾去看乐安。
崇祯刚要出宫,杨春来报,李鸿基去钱龙锡的府上了,而且,昨天和今天连着去的。从钱府出来后不长时间,李鸿基就去了东厂。
崇祯听得眉头紧皱,他烦躁地挥了挥手,让杨春退下。自己坐辇去找乐安。御医们也都被崇祯叫去。等御医们看完病,崇祯从乐安处回来,他马上下旨,“让李鸿基进宫,朕马上给他和乐安完婚。“
李鸿基从钱府回来,马上追查冒充他的家人给钱龙锡送礼的人,细查之下,发现送礼去的人竟是东厂的人。
听到这个消息,李鸿基心里一动。若说曹化淳在关键时刻说自己坏话,那还可以理解,此人为了自保,自然要表现他和自己毫无瓜络。可是,这样处心集虑地破坏自己的行动,却有些不象。以曹化淳这么个奸滑的小人,明知自己现在还是崇祯面前的红人,又怎么肯如此冒失地做下这种事来。
他忽又想白柔水探来的消息。这事也太凑巧了吧,说曹化淳坏话的小太监又是何人,此等秘密之事,为何在酒楼说起。东厂探事番子遍布京城,那小太监既然能知道这样秘密的消息,必是有头面的太监,既是有头面的太监,一定心思细密。怎么会做事如此粗心大意。
呵呵,看起来,是有人故意分化他和曹化淳的关系!先孤立他,然后再打击他。这陷害他的人,不用想,就是温体仁和高捷一伙了。
这温体仁真是好手段啊,要是自己一个不查,还真中了他的圈套了。温体仁如此心机,看来早就拉扰过曹化淳了,而暗害自己的许多事,说不定曹化淳都有参与。他们早结成一伙也说不定。
只是自己回朝后,又受了崇祯的宠信,曹化淳一定又态度摇摆了。
如果这样,曹化淳既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他必然心中惴惴,时常不安。温体仁以这件事大做文章,威逼利诱曹化淳的事一定没少做。而曹化淳这等小人,只以恩义交结他已经无效。前一段时间的事就是例子。自己在他身上花了很多钱,在关键时刻,他为了撇清自己,比别人下手更狠。
这个人该如何对待?
李鸿基揉了一会太阳穴,忽然嘿嘿笑了起来,上一世走私军火,这坏事也做了一萝筐了。也不差再做一件。
曹化淳的事还没搞定,忽又发生一件让李鸿基不顺心的事,本来,祖大寿是救袁崇焕的有力帮手,可是,皇上今天早上却下旨,让他带通州的士兵回锦州了。祖大寿临时,还痛哭流泣,求皇上释放袁崇焕。但他终没能拗过圣旨,而且,锦州现在也确实需要一员得力的大将,防止女真兵的突袭。祖大寿走后,京城渐渐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谁都认为,女真二十年内,不可能有能力进攻中原了。京城的亲贵们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天天声歌,夜夜欢娱。斗鸡走马,大兴土木。因前一段时间,李鸿基带兵出战,没来得及建庄园,现在女真兵也退了,一切都安稳了,许多人不敢直接催李鸿基,而是天天找田见秀,让田见秀去建园子。
官员们也都趁机放松了自己。只有崇祯为了中兴,天天勤勤恳恳上朝,让这帮官员老大不爽。
崇祯因外敌无忧,把精力都放在内政上,他成天请风阁官员进宫,讲历代兴亡,分析怎么样才能兴利除弊。中兴大明。
这些事都和李鸿基无关,李鸿基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袁崇焕。他不进去牢中看望袁崇焕。袁崇焕一直坚信皇上能弄清真相,放了自己。所以,他情绪还好。李鸿基给牢头不少钱,让他照顾袁崇焕。从牢中回来。他心里十分堵得慌,只好猛喝茶水,来浇心头火气。正这时,白柔水进来禀报:“大哥,皇上派人召你进宫。”
李鸿基忙把报信的小太监请进来,那小太监一进门就跪地道喜。口称给附马爷请安。
李鸿基听说崇祯要给他和乐安成亲,吓得头大如斗。他知道如果现在和乐安成亲,那崇祯和他的的关系就会亲上一层,自己救袁崇焕的把握就大得多。可是,自己并不爱乐安,若和她成亲,岂不害她一生。
正苦恼万分时,宋献策和刘宗敏闻信都赶来了。刘宗敏极力劝李鸿基娶乐安。出乎李鸿基意料的是,宋献策对这事却并不热心,不但不热心,还给李鸿基想了一计,那就是拖!
拖字使李鸿基来了灵感,想当年在二十世纪的时候,多少大事让一个拖字给弄黄了。可惜这皇上没有任期和地方的限制,要不然,拖过了崇祯这期任期就好了。
李鸿基一边胡乱想,一边和和小太监进宫,刚走到半路。,忽然马受了惊,把李鸿基从马上甩了下来。李鸿基躺在地上,一条脚就不能动了。
众随从七手八脚把他抬回家。刚躺下,皇上的御医来了。对付这种事,李鸿基还是有经验的。他知道,骨头如不断折,只是骨裂的话,医生也看不出来。于是他在御医摸骨时,抢天呼地大叫一番。倒也真把御医给蒙混过去了。
既然李鸿基脚摔伤了,婚事只好延事。不过,崇祯下旨让李鸿基和乐安成亲的事却传来出来。李鸿基成了准附马爷了。只等脚伤一好,就成亲。皇上还同意,让李鸿基同时迎娶刑贞儿为妻,而且和公主是平起平坐。每一个人都知道,皇上这是决定,给足了李鸿基面子。
李鸿基却苦不堪言。他下定决心,马上救出袁崇焕,自己好远走高飞,绝不再在北京城待下去了。于是,他每天坐坐着轿子,让人抬着东奔西走。
乐安自从知道崇祯已经把他和李鸿基的婚事定了,这病不药而治。第二天可以御花园采花了。她听说李鸿基病了以后,天天不是送药,就是送自己精心制作的小点心,自己亲手缝的衣服。只是,她却不好意思亲自来看李鸿基。
她好了,田玉蝶却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主要表现为焦躁型破坏症。就是家里的东西不能入她眼,只要入了她的眼,不管价值连城的,还是美伦美奂的,一概摔无赦。
这一下,田府可被她弄得鸡飞狗跳。御医看了不少,可医生们都否手无策。田弘遇无奈,只好找乐安来劝田玉蝶。还别说,乐安来了之后,田玉忽然不摔东西了,可有一样,这脖子却长了有二二寸,因为田玉蝶经常往外看着。好象在期盼什么。而且一保持长颈鹿的姿势就是一天。田弘遇和夫人又都担起心来,田玉蝶不摔不东是好,可成天不说话,光往外瞧也不回事啊。还是田弘遇夫人懂女人心事,她忽然猜出,田玉蝶脾气忽好忽坏,一定是儿孩家的心事有关。
田夫人马上出马去问田玉蝶,田玉蝶心思粗鲁,被田夫人几句话就问出来了。原来,田玉蝶爱上李鸿基了!而且非他不嫁。
乐安看过她后,已经表态,,由她上奏皇上,把田玉蝶也配给李鸿基。三女一天出嫁。田夫人马上回去把这事告诉了田弘遇。
田弘遇听田玉蝶要嫁李鸿基,差点气疯了。田逍现在还关在牢里,虽说罪过都推给了边大绶,但这辈子前程也完了。一想到这,他就特别牙根痒痒。况且乐安嫁李鸿基的事也大有内情,
因为上一次听说过,皇上准备把乐安嫁给李鸿基,李鸿基极力推辞。这一次,也是希望他百般推辞,引起崇祯皇上的恶感。这招棋看来已经见效,李鸿基摔断腿这点来看,他就是在拖。将来怎么样还不一定呢,怎么还能让田玉蝶嫁李鸿基这个小畜生。
但田夫人却不这么看,要知道,田逍不是田夫人的亲生儿子,是前妻所生。田妃和田玉蝶才是她亲生的。所以她只关心田玉蝶的终生幸福。眼见李鸿基现在声势如日中天,若田玉蝶嫁过去,那是终生有靠。所以,田夫人倒希望乐安能把事办成。
二人正争执此事呢。田妃来了。
田妃来得古怪,不年不节,又是深夜,田弘遇和夫人都吓了一跳。
田妃告诉田弘遇,她是奉皇上的命令回家的。有一件事需要征求爹娘的意思。乐安在上午找到皇上,请救把妹妹嫁给李鸿基。皇上让田妃回来问问爹娘,是同意把妹妹嫁给李鸿基,还是不同意。
田弘遇把头摇得和拔浪鼓似的:“不同意,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田夫人笑逐颜天:“同意,正好象皇上表示,我们胸怀广大。不计前仇。况且李鸿基前途远大,蝶儿嫁他,一家一辈子享用不尽。“
老两口意见截然相反,没几句话,二人就吵了起来。要不是田妃在此,二人都能大打出手。
最后,二人一起争取田妃站在自己这一边来。
田妃冷静地听爹娘说完,她慢慢说道:爹娘,皇上最恨大臣结党。刚才,皇上听说李鸿基去了钱龙锡府上后,十分不快,后来就听说他去了东厂,更加皱眉。李鸿基现在风头正胜,正所谓树大遭风,他这人又不知韬光养晦。锋芒毕露。与他走得太近,绝不是什么好事。况且,李鸿基现在既入内阁,又入兵部,还掌握火器营。皇上表面上如此重用他,但私下里,却也不希望李鸿基太做大。尤其不希望朝臣和李鸿基走得太近。何况,李鸿基从本质上看,跟我们也不是一路人。现在,皇上更希望有人对他制衡。在这个时候,我们还是离李鸿基远一些更好。“
田夫人听田妃说得有理,也不再坚持把玉蝶嫁给李鸿基。但是,她又不安的问道:“可是,玉蝶已经一心爱上李鸿基了,她要是知道我们阻挠了他的婚事,还不把家都点着了。“
田妃胸有成竹地低声笑道:“李鸿基连乐安都不愿意娶,他哪能愿意娶妹妹。你们就说,李鸿基不同意不就成了。“
二人连声称好。田妃告辞而去。临行时,她对田弘遇说道:“爹,朝中现在因袁崇焕的事,可能要起一场大风波,你们不要搅和进去。谁来问你们,你们都不要发展意见。这李鸿基,早晚有人会收拾他。“
田弘遇连连点头,他也看出,在朝中,因袁崇焕的事,明显分成了两派。他小心的问:“那皇上是什么意思?”
田妃摇了摇头道:“皇上举棋不定,所以,我们不要表态,暂时不要和哪个派别走得太近,以免皇上日后反悔时,把我们牵连进去。“
田弘遇连连称是,心里却暗想,如果李鸿基把袁崇焕救出来,那他在朝中就会势力大增。李鸿基这人根本不买他的帐。朝中如果尽是李鸿基一党,那光有田妃在宫中的势力,也是孤掌难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