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内。
张邈南渡黄河而走,徐达部,兵不血刃,占据怀、州两县,加上早在掌控之下的野王,并州军占据沁水以西三座要地,河内西部,尽在手中,战略目的达成。
冀州袁谭鞠义部,正从东面,徐徐而来。
徐达、房玄龄驻马沁水河边。
“房先生,冀州军将至,打与不打,主公可有明示?”
“主公之策,以稳定河内以西为主,以速战速胜,减少损耗为要。至于具体应对之策,主公未有明示,自是充分信赖天德将军,将军临机专断即可。”
“徐达懂了。”
为大将者,最幸运,莫过于得到充分信任。最喜者,莫过于被授临机决断之权。
如此,方能尽展其才。
徐达将手中情报递给房玄龄,问道:“袁谭诸人,房先生如何看?”
“袁显思,有小计且性急,其觊觎世子之位久矣。更有多奸少谋郭公则相辅,其必有心与我军交锋,妄想一战而胜,为争夺世子之位,凭添筹码。至于鞠义,勇悍之将而已,不足为虑。倒是那韦正韦昌辉,不得其详,然其初投袁本初便得重用,必有过人之处。”
徐达点点头。“袁谭性急求战,某便与其速战一场。送其一败,灭冀州军之锐气,使彼不敢西顾。”
房玄龄赞成道:“筹划得当,当可速战而速胜之。挫之,则敌胆寒,亦能缓解太原、上党两地压力。”
徐达“哦”了一声,略有所思。
下马,从随从手中拿杆长矛,走到沁水河边,将长矛探河水中,颇为遗憾地摇摇头。
“天德将军所虑,可是这河水?”
徐达点点头。“正是。那袁谭虽性急,亦非无脑莽夫。必不敢冒险涉水来战。若要一战,唯有我军过河。只是,河水过深,且河底多淤沙。难以涉水而过。舟船摆渡或架设浮桥,耗时费力,必被彼所察,不能出其不意,便无法速战速胜之。”
房玄龄微微一笑:“沁水。无碍矣!”
“哦?”徐达转过身来,躬身道:“房先生教我。”
“仲夏,春汛已过,秋汛未至,沁水水量不大。野王以北,沁水上游,有秦时所修灌溉沟渠,虽已废弃,但其渠道仍在。简单清理淤塞,便可分流河水。”
徐达眼睛亮了。但仍有担心。“然,水底多淤泥沙,仍无法涉水而过。”
房玄龄笑道:“某另有良策。”
低声解说一番,徐达双眼闪亮。“妙啊!”
房玄龄笑道:“然也。待我军破敌之后,阻塞上游分流渠道,沁水又可成天然屏障。”
“就这么定了!”
“然……”房玄龄表情严肃,“某以为,此番交战,只为挫敌锐气,使之丧胆。而非并冀决战。若结下不解之怨,不利于主公今后方略。”
徐达点点头。“这次只破敌,不斩将,饶袁谭鞠义一命。”
……
河内东部。袁谭的队伍士气高昂。
连续接收荡阴、朝歌、汲县、获嘉、修武五座县城,袁谭这一次的战功可谓赫赫。
郭图少不得恭维,袁谭却也有自知之明。
这五城,与其说是攻取,不如说是抢劫而来。
张邈根本没对冀州设防,抢占盟友的城池。算不得光彩的战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