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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吃了午饭,打发宋濂好好做功课,宋湘就往店堂里来寻郑容打听猪羊的来历。
郑容道:“是陆世子的侍卫送来的,还有些胭脂绸缎什么的,放在你房里,你没看到?说什么是靖安王的赔礼,我的天,你怎么认识的尽是些王啊世子的,又怎么会还要给你赔礼?要不是他们说你知道,我都不敢收!”
靖安王?那不是陆昀?
看来她果然没有猜错,就是陆昀在盯着陆瞻呢。宋湘释然,并且心安理得地把这些礼全都给收了。
不过这次陆瞻居然令到他能送来赔礼,这倒也是少见。一来前世没见他这么不声不响就让人吃瘪过,二来她让苏慕把事情告诉他的目的是为了提醒他陆昀在做小动作,可不是要他为她出头。
但不管怎么说,这事儿干的也算让人舒爽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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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瞻写完了祭文,翌日早上,带着案卷一道进了宫。
太平盛世下朝中能臣已足够各司其职,十年前皇帝已经改成三日一朝,平日则在皇极殿这边的御书房理政,有事则不分时段在御书房集议。
陆瞻到达皇极殿,只见早前皇帝亲手侍弄的牡丹花已经谢了,四周已经摆上了一圈荷花,碧绿叶盘在风中摇曳,视野里平白多出几分清凉。
皇帝盘腿坐在玉簟上阅览折子,陆瞻经过通报进门时,他手上还握着朱笔。目光落到陆瞻手捧的案卷上,这笔便放了下来,扬唇望着他直到近前。
陆瞻行了礼,把案卷奉上:“十八年前骆缨落马一案的案卷,孙儿已经拿到手了,请皇爷爷过目。”
皇帝接在手上,挑开封皮,一股陈旧书墨味扑面而来。皇帝手落在页面上,目光漫不经心地随着页面的翻动而滑过,看着与平常翻书没有什么不同。
陆瞻候在下方,安静到仿佛不存在。时间一息接一息地过去,他默数着皇帝直到翻过了三十几页,才听他把案卷合上,然后眼望着桌上出起神来。
窗外阳光渐炽,荷花缸里的水波折射出耀眼的金光,投进屋里,皇帝在金光下的脸色异样平静,在这样的平静下,目光反而显出了几分波澜。
听到御案上茶盏响,陆瞻轻声道:“可是十八年这骆家案子,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皇帝嗯了一声,抬手摁了摁额角:“十八年了,很多事情都记不大清了。妥与不妥,三语两语地也说不清。”
“那皇爷爷……是如何会忽然回想到这案子?”
十八年了,总不至于他一直惦记着,倘若一直惦记着,也不至于等今日才想到去拿案卷。那么就肯定得有什么事情触发他对这案子的回忆。
皇帝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微蹙着双眉看向门外空旷之处,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绪里。
又片刻,他收回目光,落到他脸上。他眼中的波澜微微漾动,像一片深不见底的湖泊,随后他目光下移,看到他手里的折子,问道:“那是什么?”
“是孙儿给皇祖母祭日写的祭文。孙儿已经写好了,有些地方还拿捏不准,便顺道带进宫来请皇爷爷批示。”
陆瞻忙把祭文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