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是匈奴的大姓,一般匈奴人的部落都是以姓氏来区分,但部落中大多数人,是没有姓氏的,整个部落中,只有族长或是头人一支拥有姓氏,而其他人,都只能算是这支姓氏的扈从。
呼延部落占据着大城寨,是南匈奴一支重要的力量,同时也是匈奴单于的主要支持者,也因此,无论是上一代单于于夫罗还是如今的单于呼厨泉,对呼延部落都十分重视,大城寨一带方圆百里,几乎都算得上是呼延部落的牧场,呼延部落总人口便有近十万之多,控弦之士拉出来至少有三万,是匈奴王庭以西最重要的一支力量。
虽说名叫大城寨,但实际上大城寨并不是一座城池,而是一座类似于要塞的地方,大部分建筑都是木质结构。
除了呼延一族的人之外,大多数呼延部落的人又分成一个个小部落在大城寨周围,小的几百人一部,多的也不过千人,毕竟以放牧为生,不可能长期聚集在一起。
天渐渐暗了下来,眼瞅着便要黑了,忙碌了一天的牧民们开始钻圈住牛马,准备回帐篷里休息。
就在这时,一骑快马疯狂的冲过几顶帐篷,在一阵牧民的叫骂声中,朝着大城寨飞奔而去。
马背上的骑士浑身尽是鲜血,背上还插着几根箭雨,马跑的太快,一群牧民也没看太清楚,人已经冲到了大城寨外面。
不少牧民没有立刻回去,而是聚在一起看着大城寨的方向,这里已经是大城寨核心地带,看对方来的方向,应该是美稷城那边,莫不是美稷发生了战事?
呼延一族的族长已经睡下,但很快却又被人叫醒。
“你说王庭被汉人围攻?”呼延鄂看着眼前满脸血雾,皮甲也被鲜血染红,背上还插着几根箭羽的骑兵,根本看不清楚对方的长相。
“正是!”骑兵以纯正的匈奴语哀声道:“汉人突然杀出,我军准备不及,被对方杀入城中,还有源源不绝的汉人朝着王庭涌来,看人数,少说也有十万之众,单于抵挡不住,派出数十人前来求援,可只有我装死侥幸逃了一劫,胡言大人,请您快快发兵,救援王庭呐!”
“十万人!?”呼延鄂惊得站起身来:“单于不是派左贤王去偷袭长安吗?怎么汉人的军队会在这里?”
就算是报仇,这来的也太快了吧?而且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个小人不知,不过看样子,汉人恐怕早有对付我们的心思!”骑士摇了摇头道。
“这些可恶的汉人!”呼延鄂闷哼一声道:“桑托,召集人马,救援王庭,汉人既然来了,那就别让他们回去!”
“是!”一名见状魁梧的汉子连忙转身离去。
呼延鄂转头,正想再询问一些什么,却见那前来报信的骑兵已经昏了过去,皱了皱眉,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让人过来清理一下,看看能不能治好,不能治好的话,给他个痛快!”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军情紧急,他要尽快赶到美稷,救援王庭。
帐外,响起了雄壮的号角声,大城寨的兵马已经开始集结,两名匈奴人从帐外进来,看着昏倒在地上的骑士皱了皱眉,骂骂咧咧的上前想要把他抬起来。
原本已经昏迷过去的匈奴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对着一脸愕然的两名匈奴人露齿一笑,反手便将腰间的刀拔出来,一把捂住一名匈奴人的嘴,刀却是直接割断了另一人的咽喉,接着一转身,刀光一闪,喷溅的血液中,被他捂着嘴巴的匈奴人一脸愤怒的瞪着前方,缓缓倒下。
擦了一把脸上的热血,这名骑士听着外面悠悠响起的号角声和马蹄声,迅速将脸上的血污擦干净,一张年轻的令人心疼的脸逐渐清晰起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甲,收拾停当,才若无其事的从大帐里大摇大摆的走出去,混在匈奴人中间,骑了一匹马跟着人群往大城寨外面驰骋而去。
等大城寨中有人发现了两具尸体时,大城寨的人马已经在呼延鄂的率领下连夜赶路,夜间行军,也不可能太快,直到次日天明,也不过走了四五十里。
大城寨距离美稷,有三百里路程,白天可以尽情驰骋,一天的时间,应该可以赶到。
随着天光渐亮,在吃了一些肉干之后,呼延鄂带着兵马开始狂奔起来,只是刚刚奔出数十里,前方的草原上,一支汉军骑兵出现在视线的前方,人数不多,看起来只有几千人。
“应该是汉人派来拦截我军的人马!”那张年轻的面孔不知何时窜到呼延鄂身边,看到汉军兵马时,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