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李承光面色一愣,旋即想起一人,这些面色更加苍白了些:“父皇指的是赵国的赵括?”
“恩!”李元吉点了点头。
这下李承光算是彻底的傻脸了。
赵括是谁?大名鼎鼎!
纸上谈兵,说的就是这位赵括。
如果只是说经验不足也就罢了,问题在于,这位赵括老大爷,不仅仅只是经验不足,而且还极其的装逼与自信,为此而直接付出的代价,就是四十万赵军,直接导致了赵国被灭。
现在李元吉在考教自己的时候,却提出了赵括这个人,其意所指为何?这还用猜吗?
“赵括有才能吗?有!是大才!他的才能,远超过当代任何一位名将,但是赵括为何落得如此下场?朕为他总结了四个字,为人过傲!”李元吉毫不客气的评判着历史人物。
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完全有资格来做出这样的一番评价。
当然,评判不是为了打击李承光的积极性,而是要让他深刻的认识到其中的问题,认识到自身的问题,引以为戒。
在确定立太子之前,李元吉从不会去考虑这些问题,但是现在不同了,他必须要考虑这些,必须要让一个相对完美一些的太子上位,这样对大唐是好的,对李家,对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血脉也是有好处的。
“纸上谈兵,也是一种实力的体现,赵括所酿下的过错,根源并不完全在于他自身,长平之战的失败,赵国被坑杀四十万主力军队,这个责任,赵孝成王与赵括应当各担一半的责任,赵孝成王的错在于不能慧眼识人,作为一名君主,其他的才能都可以暂时的忽视掉,但必须要能识人,说的更通俗一些,就是物尽其用。
就像火车上的那些零部件,每一个部件,都有他的用处,如果换一个地方,虽然有可能也能用,但影响的终究是火车自身,将军管军事,文人管政治,这也是一种方法。
而赵括的错在于为人过于傲气,总以为自己怀有大才,就敢目空一切,忽视一切敌人,不将其当做真正的大敌来对待,而这种态度,这种想法,更是直接造成了连赵括自身都无法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一个看不到自己短板的人,一个根本不相信自己有短板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成功?”李元吉耐心的分解着,总之就是两个意思。
身为帝王,身为君主,必须要慧眼识人,如果做不到,那就严格遵守制度,不要去胡搞乱搞,不要想着让工部的官员去管户部的账目,不要让刑部的官员去兵部管军事。
一个萝卜一个坑,什么样的人才,就干什么样的事情。
而另一个则是要告诫李承光,永远不要觉得自己是最完美的,是没有短板的,要时刻自省自己,要时刻看到自身的问题。
只有这样,才能不断的自我学习,自我进步,自我完善。
教育只是一个目的,拿着别人的事例去比喻,形象归形象,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李元吉继续开口道:“前面你说的那些,从理论上来说,都很不错,但实际上,朕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至少有一半以上是不能用的。”
李承光正在消化着李元吉刚才的分析,并且对比自身来自我反省。
当李元吉开始实例分析的时候,李承光瞬间收起了心思,静静的听着。
这些教诲可都是极其难得的,这么多年以来,李承光从未见过父皇对任何人说过这样一番话,李承光自然知道珍惜。
“北部修建一条东西向的铁路是可行的,因为北部多为平原,并州以东,都可以,如果多做些功夫,在并州也并非不能修建,但是难度太大。南部修建就可以直接放弃了。
以长(安)海(州)铁路为中心,南线修建在哪里?长海铁路是沿着大河修建的,南线难道是沿着长江修建?但你可曾考虑过,长江并非大河,大河泥沙多,不便于长久通航,但是长江却极其适合通航,如果有一整条水运航线,相当于直接有了一条南部的东西运河,这样的话,还修建铁路做什么?
东部倒是可以修建,甚至可以在距离沿海不远处,人口规模大一些的州府修建,更加便于商品的流通。
但是西部,同样是多山地区,而且还要考虑土壤的构成,有些是坚硬的地面,适合修建,有些则是松散的,还有高山河流,这又怎么修建?
朕并非否定你的想法,而是这个想法在当下而言,是不现实的。你可以继续对这个想法抱着希望,但在没有绝对的技术支持之前,这个决定不能轻易的做下。
饭要一口口的吃,路要一步步的走,凡事总要量力而为,切记过之而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