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云上城,你不要动不动就想杀人好吗?”牡孤白实在是猜不透他想什么,他的脑子里永远都无法让她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是依云上城,他是西域王,这一点,她有些信了,可是这又有何干系?
其他的呢?她一点都不了解他,她现在于他而言,是什么?纪无殇吗?
牡孤白叹了一口气,她才不要做别人的替身。
“所以我才说,一切由你决定。”依云上城拥着她坐直了身子,特意与她更加靠近,然后勒了马匹看着前方。
“能逃就逃吧,尽量不要伤人。”牡孤白尽量又保持他跟自己的距离之后,看着远方一步步逼近的骑队,想想,如果能追上来的人,估计没几个,要么是牡安泰的人,要么是千夜旭炀的人吧!
“小白!”这时候,一个身穿金色铠甲的男人骑马站在骑队的最前方,他手持一把长剑,右手勒着马匹看着牡孤白和依云上城,“小白!”
牡孤白想起他给自己的这个称呼,小白,这个称呼是多么亲密的一个称呼,可是,从一开始,说真的,她也不太了解这个王爷……他还经常在军营当中称呼她为牡丹将军,可是她终究不是一朵温室中生长的供人观赏的牡丹花,而是有着自己目标的带刺玫瑰。
而这时候,另外一名身穿白袍、长发皆白的男人也骑马从骑队中走出来,面色冰冷地看着他们。
牡孤白认出来,是凯旋归来的那个在千夜旭炀身边的男人,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何她之前不曾看过不曾听过,但,而今却成为千夜旭炀的左右手?
“孤白!”就在这时候,又一声从千夜旭炀的左侧传出,牡安泰骑马上前,看着牡孤白,眸中带着几分哀愁地看着牡孤白。
牡孤白深深一个呼吸,“爹爹。”
依云上城紫瞳眯成一条线,他的大手握上牡孤白的两只玉手,攥在手中死死不分开,带着几分醋意,“都是你认识的人?呵呵!”
“依云上城,我们走吧!”牡孤白看着他们一众人,心中忐忑,若是对打起来,不知道依云上城能否敌得过这么多人,千夜旭炀可能武功不敌依云上城,但,如果他跟牡安泰、跟那个自己不认识的白发男子联手,就不知道是何种情况了。
况且,那个白发男子,不知道是什么人,有何种能耐也不知道。千夜旭炀是绝对不会找一些废柴伴在左右,如此说来,那男子看起来文弱,可暗地里肯定最起码有几分斤两。
但,无论是何种情况,她都不想他们任何一方受伤。
需要受伤的地方太多了,但不是这里。
需要战斗的时刻太多了,但也不是这里。
他们不是敌人,真正的敌人,是赫舍天裕!
“好,听你的。”依云上城看着他们,似是看着猎物一般,“你不用担心我打不过他们。想要杀我的人,除了你,不会有其他人。”
“依云……”牡孤白蹙眉,他不要这么自信好吗?毕竟这么多人。可牡孤白还没有说完,千夜旭炀已经打断了她的话。
“小白!”千夜旭炀此时喊道,“小白,你放心,本王即刻救你出来!”他说着抽出长剑,直指依云上城,“依云上城,你不要太无耻!你究竟有何目的!”
“目的?”依云上城看着他,看了几秒,然后一笑,“目的?要说到目的,那就是夺回属于我的女人,这就是我的目的。”他说着抬手抚上牡孤白的脸颊。
牡孤白心中一惊,立即扭头躲过他的触碰,她压低了嗓音,“依云上城,你不要太过分!我很讨厌别人威胁我,也讨厌别人强迫我!”
与此同时,千夜旭炀黑眸深沉,喝道,“不许你碰她!”
依云上城听着牡孤白的话,撇撇嘴,看来他还是要慢慢来呢!
但是听到千夜旭炀说的话之后,依云上城就皱眉了,在他看来,千夜旭炀像极了南旭琮,在八百年前,他败给南旭琮,没能够得到纪无殇,可是这八百年之后,面前这个男人无论是千夜旭炀还是南旭琮,都不能从他依云上城的身边夺走牡孤白!
绝对不可以!
“千夜旭炀,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话。”依云上城冷笑,那双紫瞳幽深又冷冽,“在没有南旭琮的世界里,我,依云上城,就是这世界的主宰!任何人,都无法阻挡我!”
他说着冷笑地看向千夜旭炀、牡安泰和那名白发男子,当看到那白发男子的时候,依云上城浓眉一拧,“北宫珉豪?!”
牡孤白内心一紧,北宫珉豪?
北宫珉豪这个名字,貌似在哪里听过?
“没想到,兄台听过太公曾祖父的名号。”北宫铭晨嘴角上扬,似是听到有人提及北宫珉豪而万分自豪。
牡安泰听着惊了,北宫珉豪,那个八百年前将北宫镇北王府推上巅峰的男人?那个名为北宫珉豪的男人,留下不少传说,那是当时的第一王爷,他无论是征战倭寇还是北上抗战,总会凭着他那出众的智商以及过人的本领而得胜归来。镇北王府至今屹立已有数千年!镇北王府的历史可谓可以撰写成史书!
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是隐居山野之间的镇北王府的嫡传世子北宫铭晨!
牡安泰不禁看向北宫铭晨,心中的敬佩之情不禁油然而生。
依云上城听着北宫铭晨说“太公曾祖父”这五个字,飞身下马,站在马匹边即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牡孤白惊了,她看向他,“依云上城?”要知道,在这大胤皇朝当中,提及金兰王府的名号,是无人不竖起大拇指的!更何况那曾经名震内外的第一王爷的北宫珉豪!
他可知道,北宫珉豪在百年归老之后,被谥号为“隍”,从字形上而言,“隍”的意思是皇的左耳,这是何等的重要!更何况,《说文》中曾这样写,“隍,城池也,有水曰池,无水曰隍。”一个国家,没有城墙就危机四方,可见这“隍”是何等重要?北宫珉豪一生清廉,一生肝胆忠心耿耿,与其王妃拓跋氏同驾鹤西去之时,全国恸哭!当时皇帝亲自下跪祭奠!
可是,依云上城现在听到北宫珉豪的名号却是哈哈大笑?
他也不怕遭天谴吗?!
北宫铭晨凝眉,严肃道,“不知兄台笑什么?”
所有人都看着依云上城,这个男人,竟然敢亵渎当年的第一王爷?!所有人都愤恨不堪地盯着他,按着刀剑,随时准备一战。
“呵呵,呵呵呵!”北宫珉豪?依云上城冷笑,那个男人,他们提及那个男人竟然也能如此自豪!
是啊,自己也曾在太虚境内看过北宫珉豪的一切,那个可悲的男人,最终凭着一腔热血和痴情赢得一生眷侣!
他还记得,在太虚境内,他看到,北宫珉豪给他做了一个衣冠冢,无人时独自带着一壶酒或是一壶沏好的茶前来。
那个懦弱的男人,也想到给他弄个衣冠冢?
那个懦弱的男人,也想起他依云上城来!也敢来他的衣冠冢前忏悔说话!
那个懦弱的男人,也配在他衣冠冢前哭泣!
那个懦弱的男人,也配抱着他的剑“噬”乞求他护他北宫珉豪一次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