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怎么办?大叔叔,你帮念郎叫她醒来啊!大叔叔,求你了,求你了,念郎喊了两天了,娘都不醒过来,你帮念郎喊一喊吧!”皇甫君安摇着拓跋赫炎的腿,眼巴巴委屈地看着拓跋赫炎。
拓跋赫炎看着面前这个小人儿,心中叹了一口气,道,“孤王,肯定会救她醒过来的,只是,她不想醒来,恐怕孤王也没有什么方法。”
“呜呜,救救我娘啊,救救她啊!念郎要娘,娘啊,呜呜!”皇甫君安听着立即就哭起来抓着拓跋赫炎的腿就不肯放开。
“乖,念郎先别哭,好不好?”拓跋赫炎看着皇甫君安,看着纪无殇,遂,还是握上纪无殇的小手,手,捏了捏,传给她一些温度,她的身子实在是好冷。
连那欢爱,他都感觉到那股寒气。
事后调查才知道,这女人,身子竟然是千年冰寒之躯,真是没想到,她竟然还能够怀上皇甫君安,这是一个求生欲多么强悍的孩子啊!只是,自然的皇甫君安身子也是极为的阴冷,得要时常用药就是真的。
拓跋赫炎叹了一口气,看皇甫君安还在哭,只好是暂时放开纪无殇的小手,然后将皇甫君安抱着放在自己的腿上,“来,让孤王抱一抱。”
“大叔叔……”皇甫君安用小手擦着眼泪,撇着嘴看着拓跋赫炎。
拓跋赫炎点点头,“你别吵孤王,孤王立即输入些真气给你的娘暖暖身子,好不好?”
皇甫君安认真“嗯”了一声,立即就窝在拓跋赫炎的怀中,不动。
拓跋赫炎微笑,摸了摸他的头,下一秒,手中就集聚着一股真气,大手握上纪无殇的小手,那真气立即从手心处传入。
是暖了,可是,这感觉却是那么的陌生。
纪无殇感觉到那寒冷当中有着无尽的暖意,慢慢地,意识下,仿佛有人握着自己手,而这个人,是南旭琮!
琮!纪无殇心中呐喊,她那被握着的小手有了一丝的反应,不禁地握了握那大手。
拓跋赫炎黑眸深沉地看着纪无殇,手紧了紧,传给她更多的热,“无殇,无殇……”他轻声呼喊。
皇甫君安早就一边累了,睡下,而只有拓跋赫炎在这守着。
“醒来,无殇。”拓跋赫炎看着她,“醒来好不好?别睡了。”
纪无殇微微皱眉,是琮吗?是他吗?
“琮,琮……”她微弱的声音从樱小的唇中传了出来,拓跋赫炎一怔。
又是“琮”,难道她的口中就不能喊出“炎”这样的一个字?拓跋赫炎压下心中的那怒气,依旧握紧了她的手,只是,他沉默,看着纪无殇。
纪无殇轻轻地依然在喊,“琮,你在哪里……琮……”
拓跋赫炎看着被她紧抓的手,眸子沉下。
到底要怎么样,她才能够从那些往事中挣脱出来?只要她忘了前面所有的事情,尤其是忘了那什么南旭琮,还有那个北宫珉豪,自己可以放下的,可以接受的!
“不,琮,你不会这样对我的!……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啊!”纪无殇一声尖叫,立即睁开眼睛,整个人从恶梦当中惊醒!
拓跋赫炎缩回自己的手,放在自己后背的腰间。
纪无殇气喘吁吁,那恐怖的余悸未曾散去,她看着周围,立即看到那个坐在自己床边的男人!
“啊!”纪无殇立即向后退去,整个人用锦被就裹着自己的全身,“你,你别过来!”
她害怕自己了。
拓跋赫炎心中闪过一丝的苦涩,但是脸色依旧未变。他站起来,然后退后了几步,“梦见什么?”
“不管你的事!请你马上出去!”纪无殇此时有些瑟瑟发抖,人立即就向后退去。
但是已经靠在墙壁上了。
拓跋赫炎并没有上前来,而是站在那,“既然不想回答上个问题,那就回答这个问题,难道,你不应该解释一下那天的事情?”
解释?纪无殇抬头看着他,带着愤恨,但是想到他就是南旭琮,心中立即又闪过一丝的苦楚,她别过脸去,没有比这更加令她痛苦的事情了!
“若是不想解释,那就休养好之后,再解释给孤王听!”拓跋赫炎看着她,“你身子很虚弱,孤王会亲自为你调理。”
“不需要!你才需要调理!”纪无殇冷冷道,她抬起眸子看向拓跋赫炎,“你应该好好治治你自己!”
“你说什么?”拓跋赫炎上前一步,眸子有些难以置信,竟然说治治他自己?
“是!你忘了,你忘了之前所有的一切!你忘了曾经的誓言,曾经的承诺,曾经的约定!”纪无殇看着他,眼神迷蒙,直至泪水开始盈满,“你忘了,忘了呀!”
拓跋赫炎怔了怔,自己真的是忘了什么?但是,自己从小到大记忆一直都在,怎么可能说忘了呢?不然,自己都不会对这里是这般的熟悉啊!
只是,貌似自己的心,有着点残缺,不完全,所以他想到的是,应该是这个女人才能够填补的,自己就是害怕她会消失,才暴怒之下将她全部占有。
“罢了,跟你说了,你都不懂,你走吧,走吧!”纪无殇擦掉自己的眼泪,面前这个男人忘了,忘了他们之间的一切,无论她如何努力,都已经无劳。
曾经南旭琮跟她一起,说,但愿人长久。
曾经说,约定来世再见,也不忘记今生。
曾经他和她一起,说,君不弃,妾不离。君若死,妾相随。
可是到头来,他将她忘记,她无助苦楚,而他,不再温柔,不再宠她上天了。
纪无殇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拓跋赫炎又是沉默,他看着纪无殇,看了良久,然后才道,“孤王去拿药来。”
纪无殇听着他离开,立即下了床,然后往别的地方走去。
就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就静一静。
纪无殇看着一间小屋子,那里貌似没人,遂推门然后走了进去,找了一个角落,慢慢地蹲下来,缩成一团。
没有人打扰自己,自己安安静静的,多好。
南旭琮已经安好了,没事了,其实也挺好的。
相信他应该不会丢下皇甫君安不理,毕竟那是他的亲生骨肉,肯定有着一丁点的血缘良知的,可以让拓跋赫炎他好好照顾皇甫君安。即使他不认,那至少是性命无忧。
没什么不好的。纪无殇淡淡笑了笑。
唯独不好的,就是自己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一个人了。
纪无殇抱了抱紧自己的身子,然后将头放入膝盖处,该死的,虽然是睡了几天,相信红飞也是帮她处理过的,但是她的腿依然是如此的酸痛,尤其是那敏敢处,更加是痛得要死!
纪无殇叹气,靠在角落中,糊里糊涂,就睡下了。
拓跋赫炎手中端着一碗的药然后就走进去,却万万没想到,里面竟然没有一个人影!
“可恶!”拓跋赫炎一把就将药给放在桌上,“来人!”大喊一声,立即将弥罗宫的所有人都给喊了过来!
“给孤王找出无殇公主来!她没有走出弥罗宫的!”拓跋赫炎冷哼,“这个院落,全都给孤王封起来!找人!”
“是!”周围的人赶紧的去寻找纪无殇。,
可是哪里能够找到?纪无殇就躲在那小屋子里头啊,那个屋子,是在膳房的隔壁,轻掩着,放着柴火,根本就没有人去注意的!
拓跋赫炎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可就是将整个弥罗宫都给翻转了,都没有见到纪无殇的身影!
“无殇公主,你是在惩罚孤王吗?你连一个解释都不给孤王是不是?你就是要气死孤王是不是?”拓跋赫炎站在院子里大声喊道,周围的宫女听着都不敢上前。
红飞和翠舞两人看着满身怒气的拓跋赫炎,忙赶紧地就闪一边去找人。
拓跋赫炎眼尖,立即就闪在红飞和翠舞的面前,一把就两手捏了她们的衣襟,立即,红飞和翠舞都跪在地上!
“说,你们将无殇公主藏在哪里了?”拓跋赫炎看着她们,怒气冲冲!
“她就是这么讨厌孤王吗?”拓跋赫炎目眦尽裂,手中随时准备出手杀人!
“回禀王,奴婢不知道公主藏在哪里,她身子不好,不会走远的。”红飞压下心中的胆怯,还是很理智地说道。
“是的,公主身子虚弱,她现在躲起来,估计是不想见任何人,所以,她应该是选择一个人躲起来。”翠舞低头补充,手去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躲起来,一个人,哭?舔自己的伤口?
拓跋赫炎心中的那伤仿佛要裂开一般!好难受!
“去给孤王找出来!她要躲起来到什么时候!”拓跋赫炎怒目瞪着她们,他现在恨不得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拆了,然后好将纪无殇给找出来!
“是。”红飞和翠舞都应下。
但是刚刚想着要走,拓跋赫炎却是问道,“她,经常都会躲起来自己一个人?”
“奴婢不敢说。”红飞再次跪下。
“恕你无罪!”拓跋赫炎手中一指,“说!”
“自从,自从……三年前,四殿下不幸去了之后,公主终日以泪洗脸,时常自责自己。已有心病三年多。小公子生下之后,才有了一些笑容。但是,夜晚时,公主便喜欢一个人躲在屋里,奴婢们守在外面,经常听到她自言自语,时而笑时而哭,只是,哭的时候多的是。”
“那个,那个什么北宫珉豪呢?”拓跋赫炎心中顿感悲凉,又疼惜。这是如此的折磨自己!拿死人和回忆来折磨自己的女人,真是太傻太痴!
“那是二爷……”
“翠舞……”红飞听到这时候,扯了扯翠舞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说,这到底的是拓跋赫炎,不是南旭琮啊!
“说,都说出来!”拓跋赫炎冷瞪了一眼红飞,“若是你阻止她说,你去死!”
红飞听着顿时退后几步。拓跋赫炎目光重新转移到翠舞的身上,“说!”
“二爷,二爷只是代为照顾一下公主而已,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此番送公主来清昭,是二爷护送的,他一路上凡事亲力亲为,大雨淋漓,马车陷入泥泞的坑中,是二爷帮忙推公主的马车,才让公主安然到达清昭。”
“够了!”拓跋赫炎冷哼,“你们下去赶紧给孤王寻找!找不到,都不用用膳了!”拓跋赫炎阴鸷的眸子看了她们一眼,然后转身走入了宫里,他要找她,找到她!
为何一定要活在那种痛苦当中?难道就不能够接受新的人,新的事?
拓跋赫炎叹了一口气。
这是,她说的话……
那自己真的是忘记了什么?
拓跋赫炎自己都找遍了整个弥罗宫,仍然不见她的人。
竟然也闻不到她身上的芬芳。
拓跋赫炎面上自责,又痛苦,他坐在弥罗宫的门槛上,看着这宫殿中依然有着来来去去的人在寻找纪无殇。
“大叔叔,我娘呢?”皇甫君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拓跋赫炎面前,然后就摇着拓跋赫炎的腿,拓跋赫炎摇头,“孤王不知道。”
“呜呜,怎么会这样!你还我娘,你还我娘啊!”皇甫君安只记得的是自己在他的怀中睡着的,然后他是照顾着自己的娘啊,怎么会不见了!
拓跋赫炎看着他在摇自己的腿,又是哭又是喊的,心中不由得一阵的烦躁,“别哭别喊了!”
“哇哇哇!”皇甫君安被拓跋赫炎这样的一吼,整个人更加哭泣起来,推开拓跋赫炎的腿,自己就在台阶上坐着哭!
红飞听着哭声,立即走出来,“小公子,小公子!”她赶紧抱着皇甫君安,“小公子别哭,别哭啊!”
“哇,哇哇!”皇甫君安就是哭着,“大叔叔欺负念郎,他欺负娘之后,又欺负念郎!大叔叔坏,坏啊!”
红飞不敢看拓跋赫炎的反应,生怕她看了之后,自己的脑袋都没有!还有皇甫君安……立即就抱着皇甫君安走到一边去。
拓跋赫炎愤怒在胸,心头却是痛得厉害,那撕心裂肺的感觉涌上来,呼吸,好难好难!
他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不!”他立即点了自己的穴道,赶紧地从自己的怀中取出药来,也顾不上倒出来的药有多少颗,就是全都吃了下去!
红飞和皇甫君安看着惊讶,皇甫君安惊呆得连哭都忘了!
拓跋赫炎深呼吸,又深呼吸,闭上眸子,赶紧就在地上打坐调息。
纪无殇被刚刚皇甫君安的哭声给吵醒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发现周围都是一片黑暗,她伸出手,然后看了看,才舒了一口气,自己还以为自己的眼睛给哭瞎了。
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但是刚想着要走出去,却是刚刚也是听到拓跋赫炎正在院子里。左右犹豫。自己实在是不想看到那个男人,可是自己想去抱抱皇甫君安。
拓跋赫炎舒缓了一下,才散了功从地上站起来,他阴鸷的眸子看着呆愣中的红飞和皇甫君安,“还不赶紧去找人?”
“是,是。”红飞立即转身去找,带着皇甫君安就离开。
而拓跋赫炎一转身,刚刚对上的是那小柴门。
神色一怔,他内功深厚,视力极好,只是那里也是极为的黑暗就是真的。
纪无站在那里,努力听着外面的声音。
柴门虚掩而已,只是隔着的是两个人的世界。
拓跋赫炎看了看周围,周围自己都已经找过了,就只有这个小柴房,难道,她在里面?
拓跋赫炎走上前去。
纪无殇听着脚步声靠近,面色一白,顿时蹲下来,整个人缩进那黑暗角落当中。
拓跋赫炎那宛若是黑暗深渊的眸子犀利地看着这所有的一切,他目光扫向这周围。
这里,有着很浓厚的灰尘的味道。此时已经黑夜,自然没有一点光,而又没有电商蜡烛。
纪无殇捂着自己的口鼻。
拓跋赫炎慢慢走过来,他记得翠舞说过,她通常都是选择那些黑暗的角落。
他的心又一痛。
“无殇,出来,孤王有话想跟你说。”拓跋赫炎语气淡淡,醇厚的嗓音宛若是一坛酿上百年的好酒,醉入心中。
纪无殇咬牙,不出,就让她自己静一静,自己现在还不想看到他面对他。他的性命无忧,已经很好了。
拓跋赫炎走在另外一个角落里查找,口中继续说道,“孤王,要向你道歉。”他像是想了很久,才说出这样的话。
“孤王不应该强迫你,而且,如此残暴,孤王很抱歉。”拓跋赫炎找那个角落没有,然后又找另外的一个角落。
纪无殇手握成拳头然后放在嘴边,她银牙就咬上自己的拳头,眼泪猛地掉下来。
“孤王请求你原谅,孤王知道你在这里……”拓跋赫炎叹气,“孤王……容不得别人碰你,你懂吗?”
“就算是你所说的什么是孤王的兄弟,都不行!你,只能是我拓跋赫炎的!”拓跋赫炎压下升起的火气,“孤王太着急你,所以,不得不对你如此……你出来跟孤王解释解释,可好?”
他就要靠近纪无殇的身边,纪无殇左右迟疑之下,不知道该不该挪动自己的身子,但是下一秒,他已经在她的面前。
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紧紧锁在她的身上,纪无殇整个人缩在一团,牙齿硬咬着自己的拳头,泪水盈满掉落。
拓跋赫炎心中一软,顿时蹲下来,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然后将她要抱在自己的怀中,可是纪无殇一把推开他,“不要碰我!”
“难道,你还不接受孤王的道歉?”他看着纪无殇,眸子带着一丝的悲凉,纪无殇失神。那是南旭琮才有的悲悯和悲凉眼神,是他吗,是他吗?
“琮!”纪无殇一声哭泣,整个人喊出声来。
拓跋赫炎闭目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被她打败,手放在她的腰间,一下子将她抱在怀中,“孤王在。”
纪无殇听着,顿时更加大声哭泣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强迫我!啊,呜呜!”她拳头悉数落在拓跋赫炎的胸膛处,拓跋赫炎本来心脏有伤,被她这般的粉拳落下,若是平常时候,兴许没事,但是此时倒是那痛苦蔓延,可是他立即就压下,紧紧地抱着她,“好,孤王道歉,道歉,原谅孤王好不好?”
“你坏!坏透了!呜呜!”纪无殇就是捶打着他,也没有顾及他有没有承受,只是将他当成是完完全全的自己的南旭琮。
“孤王坏,嗯,对,坏透了。”拓跋赫炎少有地温柔顺着她的语气,任由她对自己拳打脚踢那种。
纪无殇哭着,“为什么,为什么你忘记了我,你说过,你说过,相约来世,也不忘记今生的!你怎么忘记我们之间的过去!”
拓跋赫炎一怔,相约来世,也不忘记今生。
好熟悉,好熟悉!
他看着泪眼迷蒙的纪无殇,不禁去呵护,去轻声抚,“孤王,孤王……记得记得的。”现在记得算不算迟?她说跟自己相约来世,不忘记今生的。
“我知道我不好,我不应该受依云上城控制的,可是,可是他太强大了,呜呜,你怎么这么傻,明明是死,你都要撞上来!”纪无殇哭着,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拓跋赫炎一怔,她亡夫不是战死沙场,而是死在她剑下?
怪不得,她是如此的痛苦!
拓跋赫炎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孤王,不是好好的吗?”
罢了,就当一回的替身。他拓跋赫炎为了她,可以忍!
“我说过,君不弃,妾不离。君若死,妾相随。你怎么舍得扔下我三年不管,三年,啊!”纪无殇眼泪鼻涕蹭在拓跋赫炎的身上了。
拓跋赫炎浑身一颤,好像,好像真的听到她说过这样的话,是她吗?
“孤王,没有丢弃你不管。”拓跋赫炎下一秒,立即道,“你,不可以离开孤王!”
“呜呜!”纪无殇哭着,而拓跋赫炎看着她,终于还是唇覆上去,轻轻搅开她的牙关,然后弄着她的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