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无殇此时正绣着一对鸳鸯,但,总感觉不对劲,怎么都欠些火候。珠儿上前将燕窝放下,瞄了一眼纪无殇那绣品,说道,“小姐,你真有兴趣,绣的鸭子真可爱。”
纪无殇听着顿时心中就想着吐出吃的饭来,佯装着嗔道,“你这婢子,是什么眼光?我这是鸳鸯。”
“额,鸳鸯……”珠儿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脑袋,“珠儿看着就像是鸭子……”
“你就不能骗骗我吗?”纪无殇将绣品放下,看着她,“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小姐我的女红就是这般的差。”
“哎,不是有嬷嬷教么?”珠儿喊道,“定是那几个嬷嬷不肯相授,珠儿改天让人教训她们去。”
“她们倒是教了,只是,我不怎么弄明白,罢了,我也奢望能在赛上得个好成绩,不丢脸就成。”
“珠儿让张绣娘来,让她教教小姐,看她整天在绣房中忙里忙外的,该歇歇了。”珠儿看着外面道。
“这恐怕不好吧,绣娘挺忙的,又要教绣坊的人绣衣服,又来我这里,可不是忙死她?”
“小姐对人实在是太好了,哎,小姐,这府上的人都想着为小姐做事呢,张绣娘肯定开心都来不及,你就等着吧!小姐,放心,珠儿明日就可以和她说。”珠儿笑道。
纪无殇点头,“那好,但,你不得勉强人家。”
“是。”珠儿点头。
那张绣娘是原本是皇城四大绣娘之首,原本是开绣坊的,她的父亲张俊业和纪定北是朋友,但,早逝,后因家道中落,不得不投靠纪将军府来做差事。纪定北倒是敬重她,并没有像一般的下人对待,让她也能在纪将军府开绣坊。
然,如今已经年过二十五,长得也算是娇美嫩儿貌美,却未曾嫁出去。这让元老夫人很是头疼,但,这张绣娘表示终身不嫁,元老夫人和纪定北等人才作罢。
纪无殇想了想这张绣娘的情况,轻轻摇头,她说的这般嫁不嫁,恐怕是有原因吧!要是喜欢哪家的儿郎,何不开门见山,让老祖母做主或是爹爹做主也行。就算是脸皮薄,也可以寻个好人家给嫁了,但,就是在府上一直住着……罢了罢了,这是别人的事情,和自己又有何关系?
纪无殇将绣品放下,然后才吃了几口的燕窝,收拾了好一会儿,才上榻去睡。
翌日清晨,果然瞧见珠儿带着张绣娘来了,纪无殇上下打量了这张绣娘,说着女子二十五岁,这会儿看上去,也不过是二十岁的年纪,肌肤柔嫩,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皓齿蛾眉,柳腰莲脸,朱唇粉面,见人逢笑三分,那声音,嘤嘤入耳,脆耳叮当,让人舒服。
“见过大小姐。”张绣娘笑着便对着纪无殇跪拜。
纪无殇忙上前将她扶起,“行如此大礼,张姐姐可是折煞无殇了。”
“要不是承蒙府上照顾,我张绣娘恐怕早已横尸街头,哪里能有如今的好吃好喝好活路?”
“张姐姐真是会说话,张姐姐坐这边来。”纪无殇见她说话喜人,便邀请她在旁边坐了。
张绣娘也不推脱,大大方方坐了,道,“大小姐莫要叫我张姐姐,叫我绣娘就好。大小姐的事儿我已经听珠儿说了,要是大小姐不嫌弃,绣娘便看看大小姐做的绣品,然后做几样来,好让大小姐看明白。”
“真是谢谢绣娘了。”纪无殇点头,将那刚刚绣的鸳鸯绣拿出来,张绣娘看着,差点就要笑出来。
纪无殇假装着嗔道,“绣娘要是想着笑话无殇,尽管笑便是。”
“我呀,只感觉大小姐创意很好,没准,肯定能在文阁刺绣中夺魁。”张绣娘笑着说道。
纪无殇道,“我不给府上出丑已经算好了,哪里还想什么夺魁的事情?”
“大小姐若是不信,那就等着日子来了,就知道如何。”张绣娘说着,便将鸳鸯绣拿到这边来给纪无殇看,“这一针,应当如此穿,来,大小姐,你且看着绣娘来做……”
一个下午,纪无殇都在认真地听着张绣娘做绣品了。
纪茵雪在院子里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丰韵来了。
“可有找到杨梅?”纪茵雪立刻上前来。
“回小姐,真的有,是从江南那边捎来的,给。”丰韵说着,揭开提着的锦盒,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大盘的杨梅来。
纪茵雪看着便拿来一颗放在口中,那酸味,正好。
“行,这些你拿给膳房,给我做一些好吃的点心来,就说我喜欢吃。”纪茵雪笑了笑。
“是。”丰韵点头,“做好了都给您端来?”
“嗯,快点,武子可是就要放学堂了。”纪茵雪哼了一声。
武子?不是小少爷么?难道是给小少爷吃的?但,丰韵不敢多说,赶紧的就往膳房那边走。
纪茵雪笑笑,自己该好好地看看武子这个小弟呢,好久都没有和他玩。
但,不行。
纪茵雪想了想,否定自己的想法,要是自己和他玩,没准无殇肯定会怀疑到自己的身上,这次,就一定要做得完美!
纪茵雪嘴角笑笑。
拿出绣品来,看着自己绣的鸳鸯绣,还有那旁边的牡丹花开,纪茵雪的心就乐。这人人都知道,纪将军府,琴棋书画女红,能全部拿得出手的,就是自己这个四小姐了,而说那大小姐,除了一副漂亮的脸蛋,还有就是歌唱得好舞跳得勾人摄魄之外,别的就不擅长,这次文阁刺绣,夺魁的定然是自己!
——
纪无殇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看着面前绣的一朵秋菊,横看竖看,看着像个样子,笑了笑,“绣娘,你说,今儿我进步了吧?”
张绣娘凑前来看看,点头,“嗯,像,像菊朵花儿,大小姐进步很大。”
“那是那是。”纪无殇点头,眉开眼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是过了申时(15时至17时),武子也应该是放了学堂。
“时辰差不多了,绣娘,我得要看看武子去,这些天的,有点冷,得要照顾着他。”
“大小姐,绣娘说的,小少爷也已经是八岁了吧,你还这般紧张地看着他,绣娘怕他可是往后都粘着你呢!”张绣娘道。
“我想过这个问题,但,我就快要出嫁了,这要是我不疼,往后也没人疼他。如今,他也不怎么骄横,我也放心。这我就是怕出了一些意外,毕竟他还小。”纪无殇点头,“多谢绣娘说话。”
“哎,那行,我就先走了。明天再来看看你。”
“好。”纪无殇将张绣娘送了出去,站着看着外面,刚想着要进屋拿件褙子穿穿,就看到外面跑进来是纪武思的大丫鬟莺声。
莺声看着纪无殇,马上就喊道,“大小姐,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情?”纪无殇一下子就紧张了,这该不会是纪武思出了什么事情?
“大小姐,小少爷他,他口吐白沫……”莺声赶紧说道,“刚刚不知怎么回事,回来就这般……”
“快带我去啊!”纪无殇急得要死,拉起她立刻就朝着纪武思的思园中跑去。
纪无殇心中只叨念着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一进了思园,纪无殇立刻就往纪武思的内屋里看,见几个大夫正在看着纪武思,纪无殇一下子拉了其中一个问道,“武子现在如何?”
“回大小姐,小少爷是中毒,现在在查看……”
“中毒?怎么会中毒?赶紧给我看好他,不然,我让你们都给我滚!”纪无殇几乎是吼着出来。
那大夫维维诺诺,点头应允。
纪无殇看着此时榻上脸色惨白的纪武思,心疼得要死,要是他有什么意外,自己一被子都不会安心!
终于那些大夫诊治完毕,然后开了好些的药方,纪无殇看过之后,便让燕语负责去煎药,然后让莺声留下,“你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真的是吓死自己了。
“回小姐,小少爷放了学堂,奴婢带着他立刻就回来。进了思园,奴婢未曾注意到有什么东西,便进去端一些点心来给小少爷吃,没想到,当奴婢端着碗粥的时候,小少爷已经是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莺声说着立刻就跪下来,“请大小姐饶恕。”
“武子可是吃了什么东西?”纪无殇看着她,“不然,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就中毒!”
莺声不敢说话,纪无殇便走了出去,看着桌面上正有一盘的点心,“莺声,出来。”
“奴婢在。”
“这可是你端来的?”纪无殇指着那盘桌面上的点心就问。
“回大小姐,不是,这奴婢未曾注意什么时候摆上的。”莺声蹙眉道。
“把园子里做事的下人都给我喊过来。”纪无殇绷着脸。
不一会儿莺声便将全部人都集中在那园子里,纪无殇一个个看过去,此时珠儿在后面跟着端着那盘点心。
纪无殇看着跪着的丫鬟婆子,道,“这点心,可是你们给端进去的?”说着,指着珠儿手上端着的点心。
珠儿呈上。
“一个个说。”纪无殇冷冷说道。
“回大小姐,奴婢未曾端上。”
“奴婢一直在院里打扫,不曾进屋里。”
……
一个个说完,都没有个结果。
纪无殇看着她们,“珠儿,呈上来。”
“是。”珠儿将点心呈上来,纪无殇便挑了一个来,然后就放在口中吃。
“小姐!”珠儿看着立刻就惊呼。
纪无殇用手挡住,不让她说。
而那跪着的一地下人全都抬头看着纪无殇,“大小姐!”
纪无殇眯起眼睛,看着她们的全部表情,见她们都一致,才将就要放入口中的点心拿开,“我相信你们。你们都下去吧!好好做事,给我好生照顾好武子,要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全都给我付出代价!”
“是。”全部的下人都跪下行礼。
纪无殇回去屋子里,坐在椅上,看着手中的点心,这点心也是做得精致,让人看着就欢喜,依照自己猜测,肯定是武子肚子饿,又看着莺声未曾端东西出来,看到桌子上的点心,肯定以为是下人早早准备好的,便拿来吃了。
闻了闻,纪无殇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
这难道真的十一点问题都没有?这周围的环境,盆栽等等,都是自己亲自让下人置办的,肯定不会有什么危险。
还是这点心的问题。
纪无殇将点心放进口中嚼了,有点酸酸的味道。
纪无殇很快就吃完了,却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
“小姐?”珠儿问道,“小姐,你身体还好吧?”
“我没事。”纪无殇回答道,“看来这点心还真的是没事,那是怎么回事?”
珠儿摇头。
纪无殇没有思绪,只好是将事情搁在一边,进去看了看纪武思,见他脸色才慢慢好转,才稍稍放了放心。
叫来莺声、燕语两人,叮嘱了好一会儿,无论是饮食还是吃药方面,纪无殇都一一说了,两个丫鬟听着点头,纪无殇才放心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夜晚的时候,纪定北回来了,听说纪武思中毒,立刻就去思园看了,见人无大碍,才放心地离开。
纪定北心中疑问,他听说纪无殇下午的时候去看了纪武思,便让人喊来纪无殇到书房。
纪无殇到了书房外面,离着老远,就看到纪定北正在认真地看着书本,纪无殇停住脚步,而在身后跟着的珠儿就问道,“小姐,怎么不进去?老爷正在等着呢!”
“你去给我端碗莲子羹来,快。”纪无殇道。
“是。”
纪无殇见珠儿走了,然后站在这风中等着,这自己刚刚来得着急,忘记了要端碗莲子羹来,虽然刚刚用过晚膳不久,但,还是端碗莲子羹来消化一下也好。
纪定北翻了一页,然后看着外面的天色,见纪无殇还未曾来,便只好是放下书本,目光看着房内的不远处。
纪无殇见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又继续翻开书本来看。
“小姐小姐,莲子羹来了。”珠儿喘着气,在她身后说道。
纪无殇回头,见她走得急,道,“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为小姐做事,是珠儿的荣幸呢!”珠儿笑着说道。
纪无殇点头,珠儿的确值得让自己永远护着的,“谢谢你。”说着,纪无殇将莲子羹端过来,“你先下去吧,我稍后就回去。”
“是。”珠儿点头,知道她和纪定北聊天,就应该回避一下。
纪无殇见她走远,然后才端着莲子羹,慢慢地朝着书房走去。
纪定北听着脚步声,抬起头来,看着纪无殇低头认真端着莲子羹上前来,立即就放下手中的书本,“怎么自己端来莲子羹?让下人来就好。”说着,就要起身来帮忙。
纪无殇抬头道,“这是给爹爹吃的,应该无殇端着来。”不让他帮忙,倒是自己端着放在纪定北的面前,“请爹爹吃莲子羹。”声音甜甜的,嘴角挂着微笑。
纪定北满意点头,“还是无殇乖,快坐快坐。”
“是。”纪无殇刚想着要坐下,但,却是闻到一些饭菜的香味,然后转过头去看,见屋里正是摆着一桌的饭菜,“爹爹,你未曾用膳?”怪不得,方才看他抬头的时候,就是看了一眼那里。这如此说来,他应该饿了。
“我是想着与你一起用膳,但,你既然是端来这莲子羹,我好歹的吃完先。”纪定北说着笑了两声,纪无殇微笑,看着他将那莲子羹吃完,而且,吃得很香。
纪定北满意地放下碗,然后看着纪无殇,“听闻下午你去了思园看了武子了。”
“是的爹爹,说起这件事,就感觉很奇怪。”纪无殇道,但,看着纪定北现在应该还饿着,立刻道,“爹爹,你先用膳吧?”
“行,来,无殇,陪我。”纪定北走到桌旁坐了,“你很久未曾跟我一起单独用膳了。”
“是。”纪无殇点头也一起坐在他的对面。
“是什么时候来着?很久了,唉,都记不起来了。”纪定北倒是感叹了一声。
纪无殇不说话,看着他,然后他此时夹了一块的肉,放入口中,道,“你也吃一点,这段时间,你都瘦了很多。”
“谢爹爹。”纪无殇道,然后拿了筷子,但,当看着这些一桌子的肉,倒是没什么胃口,“这是什么肉呢,怎么感觉这么肥?”
“也不算什么肥了,哈哈,来,跟你说,这是羊肉,膳房已经烹饪很好了,油都卸了,来,吃。”说着,纪定北便将那羊肉嫁给纪无殇,纪无殇看着,微微蹙眉,“羊肉,羊肉……”
纪无殇冲着纪定北笑了笑,然后便将羊肉夹起来送进嘴里,轻轻地咬了咬,才吞入腹中。
纪定北然后指着另外一盘的肉,“这是鸭肉呢,鲜美的鸭子,很肥很美,你要是喜欢,也尝尝。”
但,纪无殇这时候感觉胃里有点不舒服,只感觉好想吐,但,却怎么都吐不出来,一下子,纪无殇就倾倒在那桌旁。
纪定北吓得整个人脸色都变了,“怎么了?无殇?”猛地上前来。
“爹爹,我,我没事……”纪无殇忍着腹部的痛说道。
“来人!快,快叫大夫!”纪定北朝着外面就吼道。
不一会儿,纪无殇被扶到榻上躺着,然后大夫看过之后,对着纪定北道,“老爷,大小姐是中毒了,还好,不是很深,很快就好。”
“中毒?怎么可能?”纪定北一下子转头就看着外面的那桌饭菜,“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知道了爹爹。”纪无殇咳嗽两声,然后才从榻上挣扎起来,纪定北上前将她扶着,“你知道什么?”
“爹爹,我下午的时候,去了思园看武子,武子也说的是中毒,然后我吃了他吃过的那点心,原本没事,但,刚刚吃了那羊肉,就中毒了,这才让我想起来,那酸酸的点心,肯定里面是有什么杨梅在里面。杨梅和羊肉混合着吃,可是会中毒的。”纪无殇有气无力地说道。
“这怎么可能?杨梅?府上没有杨梅,这季节,怎么可能进了杨梅。”纪定北皱眉,“那如何破?”
“没事,方才大夫已经说了,煎药吃下就好,只是苦了武子,他还这么小,怎么能忍受那痛苦。”
“唉。定要让人查出到底是什么人做的才行!”纪定北颇有怒气,“你好生歇着,我让林管家去查查。”
“谢谢爹,我并无大碍,爹爹放心。”纪无殇道。
“嗯。”纪定北点头。
“爹爹,府上现在都吃的是羊肉?”纪无殇见他快要走,赶紧问道。
“你四妹不喜欢吃让羊肉,还有,你白姨娘南宫姨娘也不吃,你老祖母,更加不吃。”纪定北看了她一眼,“你好生休息。”
“是。”纪无殇点头。
武子很喜欢吃的是肉,平日里说他,他却说,吃多点肉才能长大,好保护自己。纪无殇笑了笑,这会可是吃出问题来了。
纪无殇在书房中待了一会,便下床回到自己的馨园了,这没理由自己留在爹爹的书房中过夜,于自己的名声也不怎么好。
纪无殇回到院里,便让线儿找来了鲜豆奶,然后喝了才睡下。
早晨的时候,纪无殇特意去了林管家那里,林管家在账房中算账,见纪无殇进来,立刻上前,“大小姐?怎么不让人通报一声?来人,快沏茶过来!”
“不忙,林叔叔,我也不过是来问问昨天的事情。”纪无殇笑了笑。
“哎,大小姐坐。”林管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纪无殇点头,然后坐在椅上,“林叔叔可知道那杨梅是何人送进府里来?”
“这个,大小姐,实话说,查不出来,府上并没有去买来杨梅,那些杨梅,应该是一些下人偷偷带进屋里的。”
“那能够查出昨天是谁曾经出府了吗?”纪无殇道,“可有做记录?”
“有,小的给你找找。”林管家立刻去账房那翻了一本的账本过来,然后打开其中一页,放到纪无殇的面前,“这里,记录的是昨天出府的下人登记。”
纪无殇翻了翻,有两三页那么多,又翻到前面去,也有两三页纸。
“我能否带回去看看?下午我便让珠儿带回来给你。”纪无殇问道。
“肯定可以,大小姐只要说一声即可,不用征询小的意见。”林管家笑了笑。
纪无殇回了一笑。
纪无殇让珠儿收了账本,然后便出了账房,朝着思园走去。
见纪武思已经醒来了,纪无殇便上前问了他怎么回事,果然,如纪无殇所料,正是纪武思肚子饿,就抓来吃了,而那中午的时候,是的正是羊肉。
如此,真的算是食物中毒。
这应该是别有用心之人特意将这两种食物给纪武思吃的,尚好的是,那人的奸计并未得逞。
“阿姊,我方才听了,你也是中毒了么?”纪武思看着纪无殇沉思,便问道。
“你听何人说的?”纪无殇笑着问道,这嘴舌的下人,就是知道给武子担心,往后得要拔了她们的舌头才行!
“我就听莺声和燕语在那说,阿姊,你有没有事?”纪武思眼神担忧。
“你看,要是阿姊有事,能站在这里么?乖,你放心,阿姊不会有事的。”纪无殇摸了摸他的头,“你下次,可是别看着桌面上有什么东西就赶紧吃呢,兴许,那是毒药,你可要小心。”
“是,武子听阿姊的话。”
纪无殇点头,然后陪着他聊了一会,见他累了,然后让他睡下才走开。
回到院子里,张绣娘正在等着自己,纪无殇上前,道,“张姐姐,真是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耽搁了。”
“我知道,大小姐别说了,小少爷要紧,绣娘也是来看看你,听闻你可是有点不舒服,现在可好了?”张绣娘倒是认真道。
“我没事。”纪无殇点头,“来,坐。”
“是。”
纪无殇和张绣娘说了好一会儿,才送她走,临走的时候,张绣娘倒是将一本关于女红技法的书送给了纪无殇,纪无殇再三道谢。
回到屋里,纪无殇立刻就翻看那记录出府的账本,查看到有纪茵雪的丫鬟丰韵出府、白姨娘的几个跑腿小厮出府、丫鬟天香也出了一次,而纪美媛的丫鬟宝气也出了一次如此等等。
纪无殇合上账本,如此说来,那以前和自己作对的,看自己不顺眼的,都是有可能买了杨梅,然后下毒给纪武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