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文人墨客,立刻大肆讨论,这份权利架构背后的意义。
聚集焦点,就在军机大臣秦鸿,监军大臣明王二人身上。
军机阁自圣祖爷开国之后,就被逐渐架空,早已失去了实权。
这次军机大臣秦鸿,被提至辅政大臣之高位,排位更只在胡庆言一人之下,足可见得国朝有重用武人之意。
再加上又设联军统调司,还任用绝对的主战派明王,担任联军监察大臣一职,这无不说明,国朝已经定下决议,要对旗蛮开战了。
这结论一出,民间当即赞声一片,就是一贯爱抨击国朝软弱的仁人志士,这次也无一不对泰安帝交相称赞。
受此影响,各地投军之人,一时之间,竟是成倍增加。
泰安朝初开,便得如此威望,倒是令得从朝堂到地方,都是一片振奋。
当然,民间百姓大受鼓舞,并不代表这天下就真的全是欢呼声。
就在民间大受振奋,对泰安帝鼓掌赞叹之时,各方豪雄首脑,也在研究着这份权利架构,只是他们大都神情凝重。
………………
……
南军林氏。
“欺人太甚,传本帅令,立刻整军随本帅杀向平京!”
楚若才的死讯传来之后,林华耀当场大怒,摔了杯子,就冲出门外,拔刀怒吼。
南军众将闻讯大惊,立刻赶来,好一番苦劝之后,才终于将林华耀劝住。
“明王此僚,杀我忠良,本帅将来必将此僚千刀万剐,以慰若才在天之灵,若违此誓,便有如此桌!”
当着众将的面,林华耀怒目圆瞪,发下誓言,然后一刀劈碎了桌子。
众将见其为了楚若才之死,竟哀痛至此,不惜当着众将的面发下重誓,顿时无不动容。
毕竟明王不管怎么说,也是他的女婿。
林华耀能为了手下人,当着众人发下如此重誓,足可见其对手下之爱惜。
能有如此重情重义的主公,众将倒是不由对林华耀又多了几分忠心,当即肃穆而拜:“我等必将誓死追随大帅,为楚先生报仇雪恨!”
“都起来吧!”林华耀扔掉手中的刀,长长吐出一口气,重新坐下,闭目默然许久,才扫视一眼在众人,缓缓闭上眼睛开口道:“你们先下去吧!”
众将闻言,互相对视后,有一青年站出来道:“父帅,楚先生之死,于我南军而言,着实大痛,但常言道,人死不能复生。还请父帅振作精神。如今三弟仍被国朝扣押,情势危急,我们必须马上营救。
“出去!”林华耀睁眼,瞥向林定坤,声音冰冷。
“父帅!”林定坤跪倒。
“我让你出去!”林华耀陡然站起,怒声咆哮道:“你个混账东西,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泰安小儿无用,与其谋事,不但未能功成,反而让我南军落了把柄,此事若不能妥善处理,南军都将危矣,你可曾知道,你三弟一人安危能比得过在场这么多人的身家性命更重要?”
众将一听这话,立马又有人站出来:“大帅息怒,如今南军虽稍稍受挫,但大势之争,些许挫折难免,只要处理得当,还有办法挽回。可三公子性命才是大事,若不即刻营救,只恐悔之晚矣!”
“大帅,楚先生与三公子都是为了南军才远赴京城,大帅能为楚先生之丧痛心疾首,又怎能对三公子视而不见?”
“三公子乃您嫡子,代表的乃是我南军威严,若此时不加营救,岂不让我南军落了气魄?”
“还请大帅三思……”
一时间所有就将领全部出班,力劝林华耀以林定宇性命为重。
林定宇眼见如此,才又颓然坐回椅子上,声音低沉:“泰安小儿没用,行事优柔寡断,都已经箭在弦上,竟还退缩与明王再做妥协,如今让明王留得性命,经此一遭,明王必要报复我们,他手中抓住了我们的把柄,我们若不给他个交代,他不会轻易放人的。”
“协议之事,大帅也不必过分担心。如今德王既然没被处置,就足以说明,明王已经与泰安帝达成协议,不会将此事公之于众。否则,我们固然有麻烦,泰安帝和德王又能好到哪里去,明王若敢公布此事,不用我们出面,泰安帝就不会答应。”有将领道。
“未必如此乐观,就算不提协议,单只说楚若才在金殿上构陷明王一事,我们因为主张联合抗蛮,才能得民心支持,如今这事一出,我们很被动。”林华耀摇头道。
众将一听,顿时皱眉,有人道:“这个……恐怕就只能让楚先生受委屈了。”
“若才为南军鞠躬尽瘁,本帅岂忍心让其身后还背上如此污名?”林华耀沉声道。
“楚先生乃是识大体,又不拘小节之人。他既然在金殿上已自认罪责,这足以说明,就是楚先生的遗愿,就是不祸及南军。如此大义,大帅当予成全。”有人道。
林华耀沉默了半晌,最终眼中含泪:“若才从不曾负我,我却只能负他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