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雅这才看清,原来是上火淌的鼻血,忍不住“噗嗤”展颜一笑:“活该,让你再动手动脚地不老实!”
狐狸九后仰着躺下去,鼻血方才暂时止住汹涌奔腾之势,犹自不忘反唇相讥:“你可不要自作多情,我这顶多算是虚不受补。”
林诺雅不争不辨,俯下身看他,领口处裸露一片肌肤赛雪,锁骨玲珑,媚眼如丝,吐气如兰:“诺儿果真就有那样不堪,入不得爷的眼睛吗?”
他的鼻血堵都堵不住。
诺雅得意地掩着唇笑,觉得老天有眼,自己终于扳回一局,心情好极了:“看你今日流了这样多的鼻血,更应该好生补补才是。一会儿我继续亲自下厨给你炖一盅浓汤鸡煲翅,喔不,听说红糖荷包蛋一类的月子餐才是最补血的。”
百里九闭着眼睛不看她,气得直哼哼:“作为妻子,我觉得你应该先将衣服穿好,然后帮为夫拧一方湿帕子,否则我可能会血尽而亡,让你半辈子守寡。”
诺雅忍住笑下床,从冷水盆里拧好帕子,敷在他的额头处,依旧乐不可支,说些风凉话。
百里九也是从来不吃亏的人,怎么会让她这样得意,凉凉地道:“也不知道下人们看了我们的床铺会怎样想,这样浴血奋战的激烈场景往往会令人浮想联翩,难免会想歪了吧?”
诺雅的笑被噎在嗓子里,愤愤地披衣开门,冲着院子里的朝三暮四口无遮掩地吩咐:“你家主子初潮来了,赶紧进去清理床铺。”
两个丫头瞬间泥化,呆若木鸡。
床上躺着的百里九哀嚎一声,只觉生不如死。
在下人们异样的目光下,百里九淡定地用过早饭,就借口“初潮”不适,近几日休沐在家,不用去公干,也不出去跟那些狐朋狗友鬼混,安安生生地待在一念堂。
百里九安生,诺雅的日子肯定也就不安生了。用她的话讲,这个妖孽就是一支惯会招蜂引蝶,而又臭气熏天的刺球花儿,他赖在一念堂不走,就怕那些逐臭的蜂啊蝇啊的也就该向这里扎堆了。
果不其然,用过早饭不久,就听到一念堂外人声嘈杂,泡泡站在院子里,冲着门外低声呜叫。
朝三出去探听消息,回来禀报,说是秦、安两位夫人集合了两个院子里的丫头仆妇,就候在一念堂外求见九爷。
诺雅奇怪,还道这两日秦、安二人不约而同地闭门不出,也没有到一念堂来生事,委实有些反常,果然今日就按捺不住,联手打上门来,还这样大的阵势。
百里九悠闲地靠在软塌之上看书不语。诺雅只得转身打听:“两位夫人可有说清,找九爷有什么要紧之事?”
朝三点点头:“两个院子组织了一场蹴鞠比赛,说是请九爷做个判定。”
早先秦宠儿就一直在忙碌着操练院中丫头,原本是想讨百里九的爱好,没想到百里九只是夸赞两句,不置可否,她就一度泄了气。
如今卷土重来,还联合了安若兮,这是又一次“双贱合璧”,要联手放招了?看来自己的人缘果真太差。
百里大神对于秦、安二人的提议颇感兴趣,放下手里的书,兴冲冲地走出屋子。
将这尊瘟神送走,诺雅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她正想吩咐桔梗几人闭门谢客,听外面欢声雷动,从窗子里望出去,竟然是将一念堂门口的空地当做场地,拉练起来。
场地之上尽是姹紫嫣红,秦宠儿与安若兮两人也是精致的短衣打扮,抬足,旋踢,姿势美妙,花样百出,在自家爷跟前都做足了功夫。
这场地与其说是蹴鞠比赛,还不如说是各显神通的戏台。
百里九毫不风流快活,摩拳擦掌地步下场地,穿梭在花红柳绿之间,犹如穿花彩蝶,招惹得众女人娇喝连连。
诺雅”嘭“的一声闭了窗,咬牙切齿地咒道:“这样沾花惹草,风流成性,活该你不举!”
愤愤地躺回到床上,明明已经如愿以偿地将百里九清出院子,却又满心懊恼。
百里九适才看过的书,就放在枕边,诺雅捡起来,正是前日夜里他翻找出来的那本秽书《浪史》。她气恼地起身寻火折子,那书心却滑落在地上,手中只余一张封面。俯身捡起来,才知道上当,原来竟是一本《三十六计》,不过是包裹了秽书的封面而已。
诺雅拿在手里,随意翻阅两页,心中不由一动,走到百里九的衣箱跟前,胡乱翻找一通,从里面翻找出一枚玄铁令牌,上铸“通关”两字,纹路古怪,也不知什么用途。诺雅暗自猜测,应该是出城通关令牌。
院子里,朝三和暮四二人悄声说话,好像是起了什么争执。
“朝三,你做什么?”暮四气冲冲地问。
“自然是端些茶水给九爷和两位夫人。”
“人家都堵着我们一念堂门口耀武扬威来了,你还上赶着去伺候他们?你忘了当初她们是怎样上门羞辱我们的?”
“你怎么这样小家子气,他们是主子,我们是奴才,自然是要尽心尽力。”
暮四扭身回了自己屋子:“要去你自己去,记得关好门,不要放进狗来。”
诺雅觉得,这暮四越来越招自己待见了,小脾气挺烈。
不一忽儿,暮四进来敲自己的房门,兴奋地道:“姨娘,九爷让您出去,一起蹴鞠呢,说是谁赢了他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