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秦宠儿不依:“她不过是故弄玄虚而已。”
“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秦夫人给足了自家女儿面子,尽量压低声音:“我自然会跟你父亲给你撑腰做主,但是不是现在。此人怕是有来头,我们不可以贸然行事。”
秦宠儿方才愤愤地收了手。
秦夫人装模作样地道:“今日我给足将军府面子,不跟你一个小辈计较,但是我奉劝你一句,切莫太嚣张,否则,就算是百里府也保全不了你的一条小命!”
诺雅不知道,她不过一个区区的尚书府夫人,哪里这么大的口气?竟然敢不把将军府放在眼里。自己原本也是色厉内荏,不敢节外生枝,也只冷冷一笑:“比起贵千金,诺雅自愧不如。”
秦夫人丢了颜面,不愿再继续留在这里,向着两个下人挥挥手,转身急匆匆地离开了。
“喂,秦夫人!”
诺雅突然出声唤道。
秦夫人诧异地回过头来。
诺雅指着门前那双破烂的鞋子一本正经地劝道:“回去别忘了置办两双鞋子,穿着这样破烂的鞋子出来走亲戚,岂不丢了尚书府的颜面?”
“你?!”秦夫人咬牙切齿地忍下这口气:“别嚣张得意,你等着。”
诺雅也不搭理,自顾转身回了院子。
桔梗一路小跑地跟在她的身后:“小姐,这双鞋子怎么办?丢到哪里?”
“留在那里,给九爷回府看看。他的女人被人打上门来了,他也被人指名道姓地骂,整个将军府全都是缩头乌龟,一旦传扬出去,他也甭叫九爷了,改称‘八爷’比较贴切。”
桔梗继续好奇追问:“小姐,小姐,那秦家功夫果真在集市上就有卖吗?好学吗?”
诺雅有些好笑:“浅显易懂,照葫芦画瓢就是。”
桔梗兴奋难捺,转眼一想,又觉不对:“不对呀,小姐,你不是不识字吗?”
“喔?我忘了,可能是以前听说书先生说过这样的段子,所以记得。”
“你好奇怪,明明以前的所有事情都不记得了,为什么这个倒是信手拈来?”桔梗挠挠头发,有些疑惑。
诺雅身子不由就是一僵,这一点,她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就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为何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却好像刻在心里一般,可以脱口而出。而有关于自己的身世和过往,她唯一记得的就是一个“诺”字,鲜活地跳跃在脑海里。
诺雅强撑着走回屋子,一屁股瘫软在床上,仍旧心有余悸。幸好秦夫人并不知道自己曾经败在小蛮手底的事情,否则今日哪里这样容易蒙混过关,一顿羞辱打骂肯定是逃不掉的。
桔梗一路尾随在身后,仍旧兴奋地喋喋不休:“小姐你好生厉害!竟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看她们以后还敢欺负咱呗。”
小丫头在琳琅阁时,被老鸨姑娘们打骂那是经常的事情,所以性子有些懦弱。如今跟着自己嫁进百里府,又处处受人冷眼,做事情也有点畏手畏脚。
诺雅不忍心让她失望,因此也不反驳,只微微一笑。
纪婆子带领着朝三暮四清理干净院子后,殷勤地烹了盏茉莉寿眉送进来,笑得有点不自然。
诺雅低声对桔梗道:“暮四那丫头我看着挺老实的,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想办法探查一下,今日上午纪婆子去了哪里?跟谁见过面?”
桔梗有些疑惑:“怎么了?小姐。”
诺雅盯着那盏茶,唇角微勾:“我今日还奇怪,纪婆子怎么那样好心,劝我去看老夫人。原来是尚书府来人兴师问罪,她是故意让我去受难的。”
“不会吧?这对她可没有丝毫的好处。她不是一直也盼着您得势吗?”
“昨日她手脚不干净,我点拨了几句,怕是小肚鸡肠,怀恨在心。也或者是收了谁的好处,故意让我自己送上门去,被人羞辱。”
桔梗气愤地红了小脸:“吃里扒外,我这就找她问清楚去?”
诺雅拍拍小丫头的肩:“这也只是我自己的猜测而已,没有真凭实据。再说了,就算她吃里扒外,我也不着急收拾她,现在还不是时候。”
桔梗点点头:“我一切都听小姐的,这就找暮四去。”
“谁?”诺雅猛然一声惊呼,还未待桔梗反应过来,已经一跃而起,一个箭步跑到窗前,推开了窗子,左右张望。
院子里正在忙碌的朝三暮四骇了一跳,转过头来:“怎么了?小姐?”
诺雅笑笑:“没事,是只狸猫爬上房顶想偷吃,被我发现了。”
说完闭了窗户,回到自己坐着的地方,看看杯子里的茶,又抬头看看屋顶,上方果然有一道极小的缝隙,正午的阳光从那里射进来,晃过茶水时,被自己敏感地觉察。
果然是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