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盛考虑到孔有德和耿仲明在皮岛还有许多党羽,自己如下手杀此二人,以后不好收服这些人。因此,他这二人送往京城。
李鸿基和寒惊雷等返回北京。他试图扭转历史,救出毛文龙,此行完全失败。
五天后,温体仁府。
温体仁的府第离曹化淳府不太远,但华丽程度却差得很多。大门上的朱漆因为时间太长了,有些地方已经露出了斑痕。守门的二个家人穿着也是半新不旧的。而且不象其他官员家的家家奴一样腆胸叠肚。而是常常面带微笑。要是门前路上有老人或孩子跌倒了,这二人还经常头一个跑出去扶起来。而且,要是运气好时,还能分到二块糠。
所以,孩子们有事无事,总喜欢到温府前乱转。这倒使温府前比别的府第热闹许多。
一进大门,是一个假山,上面爬满了荼蘼,青翠欲滴。转过假山,是二条很幽静的,绿柳荫荫的小路,分别通向温体仁的书房客厅,由书房再往里走,还有一条小路,通往内宅。
内宅不太,却有一个小小的花园,花园内繁花似锦,香气扑鼻。园子角有一个小小的亭子,四角翼然。亭子里有一张很普通的梨木圆桌,桌子旁有四张梨木镂空的坐橔。二个人正很悠闲的喝着茶。
这二个人一个尖嘴猴腮,说话尖声尖气的,正是御史高捷,他此时头戴黄金绞丝,镶美玉的帽子。身穿一件簇新的圆花百寿蜀锦长衫,足下是一双京城有名巧手张做的鹿皮厚底皮靴。
两边嵌二颗小指肚大小的珍珠,微微乱颤。此时,他正笑眯眯地瞧着对面的那个儒雅的中年人,那中年人头上很随意地束着一条蓝丝巾。身穿一件半新不旧仿绸衫,脚下是一双黑布便鞋。鞋穿了许久了,鞋头都有些掉色了。此人正是温体仁。
高捷喝一口茶水,啧啧摇头道:“温大人,我就不明白了,你又不是穿戴不起,干什么穿来穿去,总是这付行头。你看人家曹化淳,家里那摆设,马车那讲究,衣服那豪华。啧啧,看了就让人羡慕。你看你,干什么都在后面转,我都觉得你累得慌。“
温体仁对高捷的直来直去并不生气,他和高捷处很长时间了,无话不谈。所以他慢悠悠笑道:“你个高猴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眼,说什么穿戴衣服家摆设的,这都是小意思,你其实是羡慕人家曹化淳最近很威风,皇上很宠他是不是?”
高捷听温体仁说出自己的秘密,他嘻嘻笑道:“什么都瞒不过温大人。”
温体仁坐直了身子,四下看了看,见四周除了花木之外,再无旁人,他笑道:“高大人,你可知他为什么得宠?”
“还不是他会奉承拍马,把皇上哄得团团转,皇上就宠他了。”高捷又眼气又眼热,说话也酸不溜叽的。
温体仁冷笑着指了指他的额头:“高大人,你凭什么遇到小事就聪明得和玻璃猴子似的,遇到大事就糊涂。”
“难道不是这样?”高捷不服地问。
“当然不是。当今皇上可是个英主,一心想中兴。所以,他对只会奉承拍马的人能宠信吗?曹化淳得宠,是因为他知道皇上心里最需要什么。你看前些时,灾民入京,人家就拿出不少钱来赈灾。后来边饷催得急,皇上最缺钱,他就给找来个李鸿基。人家把皇上的心思都摸透了,你说皇上能不宠他?”
高捷越听越气,他冷哼道:“你说这个我倒信,但是,就凭他家那么有钱,我就怀疑他贪污,明天上朝,我参他一本,皇上最恨贪污的人,要是查他一查,不信查不出东西来。看他还神气不神气。”
温体仁知道,这句话才是高捷的真话,原来他今天一大早来喝茶,就是想参曹化淳,又拿不定主意,所以来讨主意来了。
温体仁想到这,嘴解露出一丝笑意来。他不紧不慢地喝着茶,一边半眯着眼,享受着六初很艳丽的阳光。
高捷最怕他这付样子,让人根本猜不透他到底想什么。
他转过桌子,转到温体二的旁边,扯着他袖子说道:“好了我的温哥,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快说说啊。现在不但韩僙他们压在咱头上,过二天曹化淳那个阉货也爬上去了。我就不服这个气。”
温体仁见他虚心求教,这才慢慢睁开眼,他悠闲自得地站起来。拉高捷的手往亭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来,看个东西。”
高捷不知所以,不过他知道,温体仁有主意了。所以很安静地跟在他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