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徽婧摇了摇头,“一点也没有,我听说,今天皇上就狠狠地呵斥了一个臣子,就因为那个臣子想替魏忠贤求情,看皇上的意思,他的心意已决,不愿再听任何人的劝阻,魏忠贤受到惩处,是迟早的事。”
“哦,”方逸顿时眉毛一挑,嘴角露出几分笑意,“居然还有人敢给魏忠贤求情?这倒有些难得。”
“你猜是谁?”朱徽婧有些俏皮地含笑问道。
方逸摇了摇头,“魏忠贤党羽众多,说是什么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儿等等,我哪知道是谁要给他求情?”
“是亓诗教亓大人。”朱徽婧笑着说出了答案,“没想到亓大人这个人,还颇有几分硬骨头,这个时候还敢出头替魏忠贤求情。”
方逸似笑非笑地望着遂平公主,“哦?你这么说,公然和魏忠贤接触,并积极帮魏忠贤忙的我,岂不一身都是硬骨头?”
朱徽婧轻啐一口,伸出小手刮了刮脸蛋,“不知羞!”
方逸顿时便哈哈大笑。
朱徽婧伸出纤纤玉手,洁白无瑕。
方逸顿时便看得有些痴了。
朱徽婧脸上带笑,伸手打开了食盒。
她亲自将饭菜一样样地给端了出来。
“趁热吃吧,说起来也是个可怜的,家大业大的一个人,每天忙得连饭都吃不上。”
方逸有些感动地看了遂平公主一眼,他想了想,却没有说话。
很快,又是五天过去了。
两日之后,方逸便会启程离京,前去遵化城上任。
他依旧没能获得入宫面圣的机会。
方逸是七品知县,从程序上来讲,只能是皇帝下旨见他,他想见皇帝,却是不可能。
魏忠贤已经从宫中搬离,现在他暂时住在他侄子魏良卿的府中。
这几日的魏忠贤,惶惶不可终日,魏府黑色厚重的大门上,被老百姓扔满了臭鸡蛋和烂菜叶,肮脏不堪,然而官府却无人出来制止此事。
这已经是非常清晰的信号了。
朝廷里绝大多数的官员们,已经抛弃了魏忠贤。
“叔叔,那个方逸只怕是在骗咱们吧?把咱们的钱骗到皇帝那里,然后他就一走了之,留下我们叔侄在这里等死。”魏良卿有些愤恨不平地说道。
短短两个月,魏忠贤却像是老了几十岁一般,头发白了很多,精神也变得十分的萎靡。
此刻他听着魏良卿的抱怨,想了一想,他突然不知哪来的力气,站起身来,又是一个大耳光子打了过去!
啪的一声,魏良卿脸上出现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方公子给老夫指的是一条明路!要不是老夫当机立断散尽家财,如今你我二人的头颅,早就不在脖子上了!”
“方公子并未受过老夫半点好处,却不惜玷污了自己的名声,也要出手相助老夫,这等情意,你不思报效,反而在背后毁谤他人!打你嘴巴子,都是轻的!”魏忠贤气得直哆嗦,怒斥自己的侄子。
“但侄子可是听说,他后日就要走了,要去遵化县上任,他这一走,我们叔侄两人怎么办?”魏良卿捂着脸哭诉道。
“怎么办?”魏忠贤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还能怎么办,等吧,方公子一定会有办法的。”
“大不了一死了之!”
与此同时,以东林党人为首的文官集团正在弹冠相庆,除掉魏忠贤的党羽后,朝中又能空出一大批重臣的位置,这些位置,这些官员们早就已经盯好了,而方逸即将出发前去上任的消息,则让他们的乐观情绪达到了顶峰。
“哈哈,什么第一才子,牛皮吹上天,如今也只能灰溜溜地离京远走。”
“说的不错,他动作要是再慢点,老夫定要将其作为阉党中的一员,将其弹劾法办!”
“这方逸表面正大光明,其实是个佞臣小人,只看他和魏忠贤那权阉勾搭的行径,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说的不错,此人最爱沽名钓誉,安置百姓那只是他做出的假象,实际此人利用这些善良的老百姓,为他自己赚取了巨额的金钱!”
“这位仁兄说得有理,如今河北一地尚有大量灾民,这位仁兄不妨也去收拢些灾民,既安置了百姓,自己也能发点财。”
“呸!我等君子,岂可谈钱?那种肮脏的东西,光是听听,就污了老夫的耳朵!”
“挖,这位仁兄的人品果然正直不阿,堪为我辈之楷模,如今圣明天子在位,众正盈朝,这位仁兄,想必会得到大用的。”
“哈哈,多谢贤弟吉言,同喜同喜,互相提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