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萧英杰淡淡一笑,轻道:“来乌肃幸苦了,坐下喝杯茶吧。”说着他从茶盘里取出茶杯,并亲自倒了上。
那名叫乌肃的统帅先是一愣,随后也受宠若惊,连忙笑道:“哎呀,元帅哪里话,这都是末将份内之事嘛。”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却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就坐了下来,看来萧英杰平日里对这些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极好,也没什么架子。
“我之所以不去与他们见面,是想让他们就留在这封阳城里。”萧英杰缓缓说道,而一旁的乌肃听后那刚送到嘴边的茶杯也停了下来,似乎不明其意,萧英杰看了他一眼,笑着摇摇头继续道,“出了这么大的事,贵妃娘娘肯定也已经暴跳如雷了,这俩小子的事就让娘娘来亲自处置吧,是该给他们一点颜色了,否则指不定哪天又给你把天捅一个窟窿。”
乌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萧英杰看着他又道:“乌肃,明天辛苦你一趟,去中京通知贵妃娘娘吧,就说卢王殿下与二少爷已经找到,让娘娘来封阳接人吧。”
听完了这句话乌肃才恍然大悟,这卢王殿下与二少爷自己去中京认错那比起贵妃娘娘气势汹汹的赶来封阳城可完全不一样呀,不禁间他竟然偷笑了起来,元帅这一手真高!真狠!
萧英杰当然也明白他在想什么,顾也不再说话,含着笑意缓缓品着手里香茶。
封阳城,田府大院。
耶律昶自从昏睡了过去到现在并没有醒来,子骜被带进了田府,这府邸就是普普通通的宅院家庭,当然与陆府是比不了的,不过兄弟二人在落魄之际能得一收容之所,他自然不会挑剔。
下人们替耶律昶擦拭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帮他换了一件衣服,安顿在床上。子骜则被领去了沐浴,梳洗一番。
躺在澡堂里的子骜昏昏欲睡实在舒服,湿透的发丝散着一种近乎于邪魅般的诱惑,一滴滴水珠顺着他狭长的眉眼与鬓发流下,在锁骨的地方打了个旋,又是不甘的缓缓滑落至盆里。细致如美瓷般的肌肤在微弱的烛火下散发着光泽,菱角分明的俊颜挂着倦容却丝毫无损那贵族气息,这一刻他真的好想睡去,可是不行,田伯伯与田小姐还等着他一起吃晚饭呢。
子骜挣扎着从浴盆里起了身,换上了田府给他准备的衣服,这就是一件很朴素的衣袍,大小倒也合身,虽比不了他自己之前的锦缎,但却也暖和,以不至于在这深秋的天气里冻着。
子骜简单的梳妆整理了一番,擦干了头发,在一名家丁的带领下来到了田家膳堂。
当得子骜踏入膳堂,那圆桌边上的田翰韫与田馨也都看了过来,不觉间心感震惊,原先那毫不起眼的蓬头垢发,衣衫凌乱的青年,这一次的出现让膳堂里的一众人都看得都有些呆愣。
子骜那光洁白皙的脸庞,乌黑亮丽的头发,深邃锐利的眼眸,仿佛雕刻般完美脸庞,虽有一丝倦意却依旧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壮硕而不粗狂的身躯,宛如黑夜里的雄鹰,又似画笔下的绝尘,孑然独立间透着盛气与洒脱!
子骜看着一众人那惊奇的眼神,也不知怎么了,便也是往自己身上瞅,疑问道:“田伯伯,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田翰韫一愣,“没…没…没。”连忙回道,田馨也随之收回了目光,田翰韫看着子骜点点头却是笑道,“没想到呀,孩子你真是一表人才,这可真应了那句老话,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呀。”
子骜闻言莞尔一笑,田翰韫连忙招呼他过来坐下吃饭,菜都快凉了。
桌上的菜肴也就是普通的家常菜,但对于已经饿了三天的小子来说,绝对是美味。
之前在马车上,子骜就已经说过自己的年龄,算起来田馨要比自己大,也算是姐姐吧,这父女俩看着子骜这狼吞虎咽的模样,都含着笑意。
田馨替他夹着菜并嘱咐着他慢点吃,过了片刻就是问道:“小兄弟,你家住在哪里?家里是做什么的呀?”
子骜微愣,他想说真话,但经过今天发生的事估计这父女俩可能也不会相信,倒是也懒得解释,否则又会让人笑话,思虑了片刻就是回答道:“我家住在中京,不过乃一小农罢了。”
“中京?”田馨闻言感到一震,中京距离这里还挺远呢?田馨看着子骜,见他这番长相与气质更像是一大户人家出生,怎得会是农民呢?
田翰韫吃着饭,也是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呀?家里还有什么人?需不需要伯伯送你们回去呢?”
送我们回去?
子骜大惊却是心花怒放了起来,真是太好了,他正愁着怎么回中京呢?开心的看着田翰韫,谢道:“田伯伯若能送我们回中京,那真的是太感谢您了。”
田翰韫笑着摆摆手,中京虽然距离这里较远,但也只是一架马车的事,并不难办,况且这俩孩子在城里得罪了李府的人,只怕这后面的日子不好过,送他们回去也是为了他们好。
子骜稍稍平复了一些高兴的心情,就是回答道:“不瞒田伯伯,我姓陆双名影枫,字子骜。父母亲人均健在,家中还有姨娘,有一姐姐与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