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那个被她压下的家伙以为她心不在焉,趁机想要反扑的时候,却是被她一指点在膻中要穴,整个人如遭雷击,再也不敢动了。
越千秋却不知道周霁月瞬间又有精进,他只看到了她的对手自取其辱,而自己身下坐着的那个家伙虽说面色铁青,牙齿咬得咔咔作响,却没有再说话,他就弹起身来,随即往后退了一步,这才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今天的事情很简单,我奉严将军之命来找程姑娘说点事,你们好好的放了我进去,然后看着我出来,就这样。如果你们想要搬弄是非,那么很简单,程姑娘作证,你们因为旧恨对我和周宗主动手,事情捅出去,那性质就不一样了。霁月,我们走!”
胸中最后一口气已经出了,周霁月当然没有留下来继续欺负人的意思,她松开手站起身,对着那边屋子门口呆呆伫立的程芊芊微微一颔首,随即也不理会那两个失败者,径直跟着越千秋离去。直到一路平安无事地出了总捕司,她这才再次开了口。
“你从程芊芊那儿问出了你想知道的?”
“嗯,应该问出了绝大部分,也许她还藏着掖着一点东西,但没关系,在以后日久天长的相处过程中,有少男少女全都万分仰慕的周宗主在,一切都不成问题。”
周霁月顿时有些糊涂,皱了皱眉就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越千秋冲着周霁月嘿然一笑,“我拐了那么多人到武英馆,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关系?”
得知越千秋竟然做出了如此离谱的决定,周霁月简直难以置信:“可她手无缚鸡之力……”
“小胖子比她好很多吗?今天那样的场合,他嘴巴上叫得倒是挺厉害,但真要是被我们放过去个把人去行刺他,他不哭爹喊娘才怪!”
越千秋见周霁月顿时哑口无言,他就笑嘻嘻地说:“你不是都说服萧京京下定决心,上书请求将红月宫加入武品录吗?区区一个程芊芊难得了你?”
“你说得倒是简单!”周霁月只觉得头疼极了,再一次意识到越千秋摊派任务那真是一等一的。可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招确实能在某种程度上解决一下问题。当然,她完全没想到,包括皇帝和东阳长公主在内的一些人,曾经很忌讳让小胖子与程芊芊接近。
懒得再想这件麻烦事,她索性岔开话题道:“楼英长都死了,这下不用大伙儿在街头散布那些乱七八糟的消息了吧?”
“为什么不?除了相关人士,谁知道楼英长死了?”
越千秋笑眯眯地说,“而且,就算玄龙司有谁嘴巴不严,就算嘉王府别院封锁得不够彻底,这个消息传出去了,你觉得某些人会相信吗?他们肯定会觉得有人想钓鱼,有人想耍阴谋诡计……总之,劫法场事件的后续影响会被无限淡化,直到抓到人为止。”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随即狡黠地说:“再说了,这好歹是一堂实践课,大家怎么也该更卖力一点,这样,小胖子的神兵利器拿出来几件作为奖励,那才说得过去。以后再有考核,那大家积极性就高多了!”
对于越千秋的歪理,周霁月终于表示无话可说。等到越千秋鼓起双唇发出尖利的呼哨,不一会儿把白雪公主连带她那匹坐骑给叫了回来,她刚刚翻身上马,就只见越千秋回头微微一笑:“霁月,和我一块去杏云楼买点心,然后回家。忙活一整天,接下来歇着就行了。”
“那程芊芊的事呢?”
越千秋笑呵呵地挤了挤眼睛:“我在她那儿留了一张字条,不论是谁去审她,都会看见那样一张东西,到时候,自然有人会来找我。所以,何必我再去奔走,闭门家中坐,等着人上门,那样岂不是轻松愉快一些?走吧,反正武英馆今天没人,你回去岂不是孤零零的?”
说不过越千秋,周霁月最终只能无可奈何被人拖走。果然,等大采购之后回到亲亲居,她非常不好意思地向平安公主奉上了那简直是用来哄骗小孩子的四色鲜花糕饼之后,却只见这位北燕帝女竟是喜笑颜开。
“牡丹、梅花、莲花、桃花……霁月你有心了,这是我最喜欢的四种花!”见周霁月明显有些吃惊,随即立时侧头去看越千秋,后者则是正用糖果逗着诺诺,平安公主顿时了然于心,却是更加高兴了起来。
无论是越千秋主动向越小四打听的,还是越小四主动告诉他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子却记得自己的喜好,这终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笑得露出了小酒窝的平安公主使了个眼色,见诺诺不情不愿撵了两个丫头出去,自己也溜了,她这才看着越千秋问道:“千秋,你对我说实话,是不是北燕那边出事了?”
越千秋买了这么一大堆点心回来,本就不是收买妹妹的,也有安抚哄骗一下平安公主,把那件事拖个十天半个月的意思。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平安公主竟然如此敏锐地察觉到了,顿时有些进退两难。而比他更加内疚的,则是周霁月,她想也知道,破绽出在她的身上。
思来想去,越千秋想到平安公主从前守着越小四那个千变万化,仿佛随时随地都能上天入地的丈夫,恐怕早就听惯了各种各样的谎言,自己那点水准别想把人蒙混过去,他思前想后,最终把心一横:“娘,北燕皇帝遇刺了……老爹和甄容……据说目前正孤守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