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
还不等萧京京把话说完,萧卿卿就已经拉着她转身疾掠而去。而直到这个时候,刚刚一直都如同泥雕木塑一般的四个轿夫方才抬着空空如也的黑轿跟上,从始至终,这四个人都沉默如同傀儡。这下子,这凤凰台上就只剩下了令祝儿和小猴子两个人。
小猴子完全没想到只要传几句话就能过关,此时此刻已经是愣在了那儿。而让他更没想到的是,刚刚以为是从敌人变成帮手的令祝儿回头看了他一眼,突然直接把他从拽了起来,皮笑肉不笑地说:“来,小兄弟,你给我说说,那位晋王殿下是怎么假扮宫主的?”
女人假扮成男人很容易,可男人要假扮成女人那得是什么样?她真是好奇得很!
一大清早,当小猴子有气无力地拖着犹如灌了铅的脚步,耷拉了脑袋跟在昂首阔步犹如男子的令祝儿身后,来到了之前下船的那处简陋码头时,他看到的却并不是那条来时送自己的小小渔船,而是一艘颇为华丽的画舫。
他正有点发呆,却没想到令祝儿已经率先足尖点地跃了上去。
“哎,你别急啊,这未必是我们的船……咦!”
小猴子话没说完,就看到画舫二楼越千秋现身出来,正对他招了招手,仿佛压根没看到凌空跃过去的令祝儿。他张大了嘴巴想要出声提醒,可紧跟着就看到越千秋身后,严诩皱眉横跨一步,竟是右手蓄力一拳朝着空中的令祝儿打了过去。
“来得好!”
令祝儿非但不闪不避,反而借着冲势,直接抡手臂就是一记劈挂朝严诩猛击了过去。下一刻,只听砰砰两声,二楼船头严诩动也不动,令祝儿却是闷哼一声反弹了回来。眼看人就要落水,小猴子来不及多想,连忙从后头一跃追上,使劲在其脊背上推了一把。
靠着这恰到好处的一推,令祝儿好容易才卸掉了大半反震力,猛地往前一扑,双手抓住了栏杆,最终跟着小猴子窜上了船。见那个出手势大力沉的青年身边,一个少年正笑眯眯看着自己,仿佛只是乘画舫出来的寻常豪门贵公子,她环目四顾,开口问道:“庆丰年呢?”
“庆师兄没来。”越千秋轻描淡写地回答了一句,见对面的少女立刻就脸色黑了,他就笑呵呵地说,“庆师兄神箭无敌,所以我就劝了他在利国监那儿陪着晋王殿下。这位是令姑娘吧?他对我提过你,还说你的箭术比他还要高明!”
非常了解越千秋的小猴子暗自嘀咕,你哪里是因为庆师兄箭术好,所以留着人陪晋王萧敬先,而是因为庆师兄心性淳朴又念旧,生怕见着昔日小师妹就走不动路,这才把人留下来!
然而,令祝儿又不知道小猴子这点心理活动,听越千秋说庆丰年对其提到过自己,还夸赞自己的箭术,她刚刚因为跳上船的时候不合挨了一拳,那点怨气就全都扔到爪哇国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道:“我和庆丰年的箭术也就是差不多而已,哪里说得上高明。话说回来,你就是玄刀堂掌门弟子越千秋?”
越千秋没有在意对方直呼自己的名字。看这少女之前射萧敬先一箭,如今又冒冒失失跟着小猴子上船,他就知道,对方是冲动直爽的性子。他大大咧咧地点了点头,索性很大方地拱了拱手:“没错,我就是越千秋,和庆师兄算是同甘共苦的好兄弟,很高兴认识令姑娘!”
令祝儿年纪不大,在江湖飘荡却已经有三年,此时觉得越千秋丝毫没有架子,她也就不在乎男女之别,拱拱手还了礼,随即就说道:“我已经离开红月宫了,既然庆师兄跟着你们,我也想跟着你们,你愿意收吗?”
这没头没脑的话换个人根本听不明白,比如越千秋此时也完全不知道,红月宫是什么。可是,这丝毫不妨碍他高高兴兴接受了下来,还指了指严诩道:“这是我师父,玄刀堂严掌门,令姑娘想留下,直接对我师父说就行了!”
严诩刚刚虽说非常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地险些把人一拳轰下水,可是,听到庆丰年的这位师妹声称已经离开了那个他从来没听说过的红月宫,他还是立刻做出了决断。
他拿出了几分长辈的态势,极力露出了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既然是庆丰年多年不见的师妹,你愿意留下,我自然欢迎。只不过,我实在是有些孤陋寡闻,令姑娘能不能说说,红月宫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