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汉子使劲想要爬起来,脸上尽是怨毒之色,他就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第二,北燕秋狩司副使楼英长曾经亲自在南边窝了那么长时间,还策反了当初的神弓门徐掌门,现在的禁军徐将军。而咱们大吴的谍子七年前好歹也接应了刘戴二位将军和那四大家南归,你这样的饭桶也配当我朝的谍子?随随便便就攀咬我这个正六品朝奉郎,你当谍子是什么?”
“那些是隐密战线上的英雄,不是你这样自以为聪明的软蛋!”越千秋一面说一面斜睨越小四道,“兰陵郡王和徐将军你们看着办,爱杀就杀,爱留就留,爱审就审,我很好奇他们能编出什么故事来!”
哪怕没有越千秋的冷嘲热讽,徐厚聪心中也不信这突如其来的指证,可当着其他那些对他这个南人异常敌视的北燕禁军军官,他自然不会表现出任何偏向,只默然不做声。然而,他却只见和越千秋素来有仇的兰陵郡王萧长珙突然大步走上前去。
众目睽睽之下,越小四直接拔出佩刀,竟是当胸直搠,把人捅了个对穿。见那大汉满脸难以置信的惊怒,他却也不忙着拔刀,而是对着这个本来在昨夜突袭中失败的黑衣伤者说道:“还有谁附和这家伙,指证南朝使团的人指使了昨夜这闹剧?”
见没人说话,越小四就暴怒地吼道:“这些使团的南蛮子先是住在南苑猎宫,然后是宫里的长缨宫,再然后就是本王的兰陵郡王府,每逢出去必定有人跟随。照你这口气,是本王还是徐将军,又或者干脆是皇上自己和和这些南蛮子勾结,于是让他们有机会联络外人攻打竞陵?”
徐厚聪没想到越小四直接扯上了自己,登时脸色有些难看,可想通此人乱攀咬的后果,他心中不免立时警惕了起来。
至于越千秋,眼看越小四直接往人头上扣罪名,他脸上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没搭理人,实则快笑破了肚子。
而越小四在喝骂过后,见四周围一片安静,他就怒声叫道:“本王刚刚说了,此番回上京不带累赘。不过,只要谁能指证这家伙刚刚所言有假,那么本王可以饶他一条狗命!”
即便昨夜攻进来的这百多人中不少都是死士,可就算死士,意志却也有极大的区别。此时越小四一刀刺死一人,却又给了这么一个承诺,在片刻的死寂过后,当即有人尖声叫道:“我不知道主使,可我知道他说的是假话!我是燕人,和南吴没有半点关系!”
眼见有几个伤者怒吼一声就朝那开口自辩的家伙扑了过去,越小四眼看刚刚被自己一刀穿胸的家伙已经是没了气息,他一把拔出刀来,脱手就是一掷。
随着那准头极好的一刀顷刻之间把人钉在了地上,其余几人在这震慑下,动作慢了何止一拍,他耳听弦声乍响,顿时笑了笑。
果然,随着弦声,那几个惊怒之下想要杀人灭口的家伙悉数中箭倒地,却是徐厚聪终于让底下的神弓门弟子出手了。
这时候,越小四方才慢条斯理地上了前去,将那开口自陈是燕人的家伙拖了回来,随手掷在徐厚聪脚边,旋即方才转头说道:“如果还有要开口的,最好动作快一点,我不需要那么多肯说话的证人,路上带不了那么多累赘!”
在这样的雷霆手段杀鸡儆猴之下,声嘶力竭嚷嚷说自己知道内情的伤者一时更多了。
越千秋眼看不断有人在甄别后被拎出来,七八个人之后,越小四身边的侍卫就提刀大步上前,杀人如屠鸡狗,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将多达近百名伤者屠得干干净净,饶是他不久之前还亲自把人活劈成两半,此时也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可他心里更清楚,越小四巧妙挑动了那些想活命的家伙,也彻底搅混了这趟水。
当众人离开竞陵回程的时候,徐厚聪把禁军之中的伤者都暂且留了下来,负责清理那一具具昨夜和今早刚刚留下的尸体。至于剩下的活口,却全都绑在了马后用绳子拖着,就这么一路疾驰回了上京城。
当一行人已经能远远看到城门口时,眼尖的越千秋就只见城楼上正把一个个头颅吊了下来,赫然是正在悬首示众。
显然,昨天夜里,这座上京城亦是杀机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