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门房深深叹了一口气:“九公子拜了这么一位师父,以后门上真是多事了。”
另一个门房则发狠道:“实在不行,以后拦着九公子不让他出去!”
“你忘了严先生什么人?他以前还要背九公子翻墙,现在九公子那夹道直通他那儿!他那院子,朝咱们家的一面院门是锁死的,现在因为九公子才重新开了,可那院子朝外墙那门却是永远开着的,九公子不经门房就能随随便便出去!”
两人正在面面相觑,自怨自艾,突然只听一阵马蹄声,顿时如蒙大赦,慌忙丢下这些怨言迎了上去。其中一个刚说了一句老太爷,抱着越千秋一跃下马的严诩就直接说道:“我和千秋这就去见老太爷,你们把我的坐骑送回去,好好洗刷喂食,它都累一整天了!”
越千秋很想说,别提马,严诩也东奔西走累了一整天,连他自己就下午歇了一会儿,就连晚饭都是在清平馆那随便几块点心对付了过去。但眼见严诩进门之后也没有放下他,而是一路不走平路,干脆利落地直接翻墙,他知道事情有多紧急,自然不会多说一句废话。
当严诩带着越千秋直接闯到鹤鸣轩门口时,就只见越影正如同影子护卫主人一般杵在门口。看到他们俩时,越影那张有些平板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生动,却是悄悄侧身一让,又使了个眼色。越千秋连忙在严诩耳边提醒道:“爷爷正在生气。”
生气也没办法,谁让越小四不按常理出牌!
严诩暗自给自己鼓足勇气,可是,等到他放下越千秋,师徒俩一前一后进了门之后,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屋子里怎么个情形,就只听砰的一声,随即又是一声厉喝。
“小的胆大妄为,大的也一样不知轻重,出了这么大事情,也不知道早点回来!”
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越千秋这才看到,屋子里不只是越老太爷,竟是连东阳长公主也冷着脸坐在那儿。平常遇到这两个之中任何一个,他都只有举手投降的份,更何况今天是两个凑在一块?
他偷瞥了一眼严诩,就只见师父那张脸比他更苦,如果不是顾虑外头有越影守着,铁定落荒而逃。这时候,他也顾不得坦白从宽,牢底坐穿了,连忙快步跑上前。
“爷爷,长公主,都是那个付柏虎给我捎信,说是爹要见我,这才诳了我出去。”
是越小四要见他,而不是他想见越小四,这是原则性问题。因此他这话一说,就只见越老太爷的愠色明显有些松动,他知道爷爷的脾气,当下就仔仔细细把一应经过叙述了一遍。当他说起自己授意安人青下蒙汗药,便宜老爹却装醉躲过一劫时,他就听到老爷子骂了一声。
“这小兔崽子,死性不改!”
接下来自己差点扔了越小四一身面粉,眼下怀里还有一包花椒粉一包胡椒面的糗事,越千秋自然略过不提,接下来就直接快速跳到了韩昱和严诩到来。当然,剩下的这就是严诩需要汇报的事情了。
果然,严诩刚说完和越小四打的一架,立时被东阳长公主喷了满脸唾沫。
“你都知道清平馆中都是北燕使团的人了,居然还有心思和他打架?粗浅幼稚,没脑子!这时候就应该揪住他问清楚,到北燕这些年都干了点什么!”
东阳长公主是因为韩昱亲自紧急报信,这才急匆匆赶过来的。而韩昱急着进宫面圣,她只来得及嘱咐务必保密,只能让皇帝一人知道。
更何况,韩昱到得晚了一步,没见着越小四高坐次席的那一幕,再加上后来忙着搜捡北燕那些人,也没听到严诩和越小四对话最关键的部分。忙着去给东阳长公主通风报信,又没有亲自护送北燕使团的人回国信所,所以越小四的真实身份,韩昱不知道,她也不知道。
所以此刻,东阳长公主骂过严诩之后,旁边的越老太爷就不耐烦地问道:“说吧,小四怎么又混到北燕使团里去了?”
“爷爷,爹这次是北燕副使。”越千秋干净利落地来了一记暴击,“他如今是北燕驸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