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了,李令月近一年来,皇兄二字直指李弘,对李贤等人,甚至是泽王李上金,都会是以三皇兄、六皇兄相称,只有对李弘,从来不曾用五皇兄或者其他相称,都是以简单的皇兄二字相称。
而这样的相称在她眼里,在旁人看来,隐隐像是认为,只有李弘才配被她称作皇兄,像是只认李弘一人似的。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李治走到武媚的跟前,在另外一张椅子坐下后,拿起武媚眼前的宣纸,看着上面的这首诗喃喃念道:“佳作啊,此首诗赋比起皇后前些年的诗赋,倒是境界高了很多,简练、工整,只是……这天气像是要下雪吗?”
武媚笑了笑,并未着急回答李治的问话,而是拍了拍李令月,说道:“李旦要跟你比字呢,快去应战。”
“他?”李令月回头,惊讶道。
昨天刚刚一人抄写了一首皇兄当年的诗赋,呈给父皇跟母后评判,自己以极大的优势获得了称赞跟胜利,怎么刚一天他的字就又进步了?
小眼珠子转了一圈,看了看同样望着她的李治,乖巧的对着二人说道:“是,父皇、母后,那儿臣告退了,儿臣去应战。”
“去吧。”李治笑呵呵的看着人小鬼大的李令月说道。
小家伙脑子太好用了,眼珠子转不了一圈,便知道父皇跟母后有要事儿相商,不便让自己听到,所以才把自己支开。
看着李令月离开的背影,李治缓声说道:“这样的借口皇后以后不必再用了,小东西明显知道是你找的蹩脚借口。”
“那又该如何是好?其他借口也同样骗不了她,不过是一个方式方法,达到效果就行。”武媚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高耸的胸脯在衣服里被隆起的更加高耸,看着李治懒懒的说道。
李治的目光从那诱人的胸脯上收回,再次把目光集中在了那首诗赋上,细细读了一遍后,突然间问道:“这是李弘所做?他有消息了?”
看着李治有些激动、兴奋的神情,以及有些颤抖的双手,温柔的笑了笑,而后轻松的说道:“是啊,终于有消息了,荥阳一带前些日子一直在下雪,这首诗,想来便是那个时候所做了。”
“那么他人现在在哪里?何时回来?”李治追问道。
“应该在山中吧,如今大雪封山,想要走出来估计很难,而且……我猜测,裴行俭他们,还不曾找到他的确切位置呢。”武媚想了下说道。
“山中,还没有找到确切的位置?这是什么意思?”李治看着武媚问道。
“这首诗能够到我手里,还是它的功劳呢。而且,这也都是我的猜测罢了。”武媚指了指那边,正在被宫女喂食的海东青说道。
“这个扁毛畜生,如今只认我,也只认识洛阳皇宫跟长安皇宫等几个地方,但它与当年李弘从安西带回来的那头牛犊子,却成了好朋友。裴行俭被您下令前往荥阳,全权处置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时,他女儿裴婉莹,这段时日对李弘失踪,自然也是牵肠挂肚。这不,在裴行俭前往荥阳时,便把那头狼让裴行俭带去了,这封信所以就被海东青理所当然的带了回来。”武媚叹口气,看着有些神色焦急的李治,缓缓的解释道。
“那这么说来,裴行俭找到李弘了?那就该回来了,从荥阳到洛阳,这一路上也不算太远,但为何还不见他们回来?”李治再次看着武媚问道,却忽略了武媚一直说的估计、猜测、应该几字。
武媚看着李治焦急的样子,笑了一声说道:“妾身如今不敢肯定,他们有没有汇合,只能肯定李弘定然无事儿。要不,李弘哪有闲情逸致作诗?看这首诗的意境,说不准跟白纯两人,正过的煞是惬意、悠闲呢。”
李治还是没弄明白武媚的言语,武媚于是只好耐下心再次解释道:“我怀疑,那头狼已经找到了李弘,但怕是李弘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处哪里,只能抄写了这首诗,希望那头狼給带出去,給他们报信。而这海东青,我猜测估计在裴行俭等人之前,拿走了这首诗,給送到了我这里。不然的话,应该会有八百里加急呈给您才是。”
李治听完武媚的解释,而后再看看正在吃生肉的海东青,指了指问道:“刚飞回来?”
“嗯,刚飞回来不久,您再耐心等等,看看明日一早,是否会有裴行俭他们呈上来的奏折吧,不过您也不必过于忧心了,最起码现在证明,李弘确实相安无事了。”武媚看着李治,轻声细语的劝慰道。
却不知道,李治如今心里已经恨不得把李弘拉到跟前,打个百八十大板再说。<!-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