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劳任怨更是匍伏在地上,动也不敢动,整个人如筛糠般在瑟瑟发抖。
白纯的眼眶里不时有眼泪在打转儿,这么多年了,这是第一次太子对自己如此发怒,明知道此件事是自己不对,但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憋着一股委屈。
愣了半天后,最终还是扭身选择继续跟着人群,向最后一个禁区,‘药膳房’行去。
药膳房的检查极为严苛,就算是李弘,也需要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金属物品拿下来,其他就更不用说了。
包括丝质物品,也是不允许任何人带进去的,甚至就连头发,也需要束好才可通行。
还好今日夏至等人,都是如白纯一般,穿着纯棉布所制的衫裙,李弘一行人在来之前就已经做足了充足的准备。
而这么白纯这么多年,一直穿着纯棉布的白色衫裙,不盘髻也是因为‘药膳房’的存在,如此打扮,进出自然会方便了很多。
火药,自然就是药膳房的重中之重,但黑 火药只是其中的一项,黄色 炸药才是其中的绝密事项,但现在一直没有办法取得很大的进展。
上一世李弘就知道,黄色 炸药是所有炸药里最为稳定的一种,也只有这种炸药,才能够在这个极度缺乏生产安全的时代,成为最为可靠的一种。
苦味酸又是另一种炸药,极度不稳定,李弘现在只是让极少数人在太乙城的自然山洞中,慢慢探索,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竟然真的把硝酸跟硫酸合成一起处理甘油,于是就出现了一种黄色的透明液体,即硝化 甘油。
孙思邈此时也已经知道了火药的配方,在他的《孙真人丹经》中,就记载有火药的配方:“硫磺、硝石、皂角一起烧的硫磺伏火法。”
每个进入‘药膳房’的人都会被捂得严严实实,随着玻璃的工艺日趋完善,自然就产生了保护眼睛的眼镜。
每人一个护目镜,包括厚厚的口罩、手套等等,总之,每个人能够看见彼此露在外面的,只有护目镜下的一双眼睛。
一百多人的‘药膳房’却占据了相当大的面积,就是那些山洞,绝大部分都属于‘药膳房’,无法无天是其中的负责人之一。
‘药膳房’里转一圈,让夏至等人感觉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向来不把规矩当回事儿的太子爷,难能可贵的在‘药膳房’里行动谨慎,就是触碰那些黑色、黄色、还是其他液体,都是显得极为小心翼翼。
但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发现了太子的另一面,在与‘药膳房’的工匠交流时,他们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认真、专注。
望着那清澈的眼神,不由得有些心动,仿佛心脏已经紧紧的维系在了太子身上。
每一个人出来时都是满头大汗,没办法,虽然山洞里阴凉、干燥,但架不住一身厚厚的棉布服装以及全副武装。
出来后李弘也没有说话,径直就上了马车,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回府。”
至于,白纯,李弘是连正眼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此刻,他心里依然还憋着一股气。
这难道真是中华民族的传统吗?为什么就会有人把标准不自觉地降低呢?所有的利害得失,白纯不是不清楚,但为什么她还敢瞒着自己,把那残次品的玻璃,卖给客商!
投机倒把、以次充好,谁都知道可以暂时的获利,但白纯她不知道这样做带来的弊端?
白纯神情落寞,最后一个上了马车,任劳任怨则是一人一匹马跟在马车的后面,没人知道,接下来太子会如何处罚他们。
夏至等人自从上了车后,也变得小心翼翼,不像来时那般神情轻松了,她们一年难得看见一次太子发怒,甚至是都记不得上次太子发怒是什么时候了。
猎豹等人还好些,无论如何他们四个人在马车外面,对于马车里的压抑气氛,他们的感受自然还是要小了些。
李弘靠在马车的车窗边,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外面的风景、想着自己的心事儿。对于车里的几个人,他自然是知道的,如果自己心情不好,他们也不会心情好。
但此事必须得让白纯长点儿记性,不然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爷,白纯知罪,请您责罚。”白纯语气中有害怕,也有委屈的说道。
“你还知道错了?这几年我放心的把太乙城交给你,但是你都干了些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这个时候我们太乙城的信誉,比那些铜钱更值钱吗?现在你一家独大,你垄断市场,但当这次商会开完后呢,南北两方的商人都能够制作这玻璃时,你拿什么跟他们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