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圣四年夏,一阵雷雨后的下午。
伍崇曜求见,冯云山将其唤入皇宫内后不久,便让人将左宗棠和曾观澜两人相继请入。
伍崇曜是特意从广州陪同法国公使布尔布隆等人,赶来觐见冯云山。
说起事情的来由,法国公使布尔布隆乘坐军舰从港岛出发没多久,便被南洋舰队的三艘兵舰给围住了,倒没有正式开炮,但威胁与摩擦不可避免。
南洋舰队认为洋人的军舰必须将大炮卸下船,确保不会威胁到沿海各港口的安全,才能放行,否则,就乘坐两广远洋公司的商船前往。
布尔布隆本就是要耍下威风,吓唬中华帝国的,没想到才出港岛便遭遇这般打脸之事。自然不愿照做,在他看来,当初满清那么不可一世,还不是被英国人的一支远洋舰队便打得屁滚尿流,割地赔款委屈求和,自此以后西洋列强无论军舰还是商船都畅通无阻,想到哪里便去哪里,什么时候有个领海的概念了?
就算如今的这个中华帝国比满清强点,有几艘欧洲军舰和百余艘可笑的本土兵船,可那又如何,自己可是代表法兰西帝国皇帝而来,自然该当乘坐法兰西海军的军舰前往。
南洋舰队司令罗大纲率领南洋舰队主力正从琉球赶往广东的路上,现场主事的是南洋舰队的一名团长,一边围住法国军舰两边僵持下来,一边派人禀报离得最近的广东巡抚伍崇曜。
双方虽闹得不可开交,但若要说交火,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
南洋舰队的主力随罗大纲在外未归,而且上头也没指令,自然不愿轻易开战。布尔布隆也是不大想将自己陷入险地,毕竟他此次的目的只是恐吓一下,所图不过是换取些诸如茶叶贸易份额多一点、在中华帝国境内开辟教区之类的实际利益而已,若真的开战,法国在远东的军舰总数不过三艘,如今那中华帝国的海军还真不是满清能比的,没有必要真的开战。
如此,便为难了。
这时伍崇曜的出现,可谓让他下了台。
外务部副部长吴如孝不在,伍崇曜本就分摊了一些事情,而且伍崇曜主政广东,而且还兼任着南洋公司总经理,掌握帝国近三分之二的贸易份额,布尔布隆自然要给他面子,而伍崇曜的话份量也足够。
于是,布尔布隆乘坐的法国军舰,在伍崇曜的建议下,“为了航行速度更快,尽早抵达圣京面圣”,在大鹏湾边将军舰上的六门火炮全部卸下,减少重量后,和伍崇曜等人一道飞驰赶往圣京。
就这样,伍崇曜等人抵达圣京后,他将布尔布隆等人安排在圣京城外位于下关码头边的西夷馆内,自己急忙赶来向冯云山禀报与请示。
“陛下,微臣擅自将这法兰西使臣带来圣京,还请陛下恕罪!”伍崇曜说完事情的缘由,不管如何,还是先告了罪,接着道:“那法兰西使者虽口头上说的凶狠,声色俱厉,实际乃是装腔作势而已,微臣稍加试探便已知晓其目的,不外乎是要讨些便宜和好处而已。”
根据伍崇曜所说的,冯云山这才想起来,那法国确实是一直对他们声称的印度支那,也就是后世的越南、柬埔寨和老挝这三国组成的法国殖民势力区,垂涎三尺,谋划许久,若是没有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改变历史进程的话,1857年,也就是今年便会向阮朝提出领土要求,被拒绝后,在次年便直接联合西班牙人派兵攻岘港,并攻陷西贡。一直到几年后的1862,阮廷向法、西两国求和,并签订《第一次西贡条约》,割让领土,其后更是步步蚕食,将其变为法国的殖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