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去年的夏天,在克里米亚半岛的登陆之地的达耶夫帕托里亚小镇,联军中就发生了不少瘟疫,尤其是法军军营,霍乱横行,数千法军染病,到后来,又蔓延至英军军营。
为此,英国的军务大臣西德尼赫伯特便在英国本土,特别是伦敦募集护理人员前往克里米亚前线,拯救伤员。但却没料到,他看重的知名女护士南丁格尔竟然被东方人捷足先登给请走了,无奈之下,他只能派遣了四处找来的十来名护士前往前线。
不过,这个时代,从事护士职业的人,因为大多都来自社会的最底层,超过半数都是严重的酗酒者,甚至是行为可耻的荡妇,赫伯特并不看好这些人能做些什么,经过筛选,他派了十来个护士过去,能帮帮战地医生忙就行。
随着天气的炎热起来,加上潮湿的地中海水汽吹到克里米亚半岛的上空,作为主战场的塞瓦斯托波尔要塞内外,都是异常的湿热。
一些未被填埋的死尸在潮热的环境下很快便腐烂,随着越来越多的蚊虫苍蝇的传播泛滥,军营之中的病患兵士开始多了起来。
一直就没绝迹的霍乱,从英法两国军营之中,又开始抬头,并一发不可收拾地猛烈爆发起来。
塞瓦斯托波尔要塞外,四处是流淌的污水,加上雨季的来临,将污水冲刷得四处都是,流入旁边的河流之中,而这河流,是军营中的水源。
除了霍乱,苍蝇蚊虫四处叮咬那些躺在露营洼地上的伤兵,让他们受伤的手脚、肩膀开始溃烂和感染,每天都有士兵死去。
若不是有指挥官镇压,估计这些底层的士兵已经逃离这个梦魇般的地方。
单单五月份一个月,英军受伤的伤兵便在痛苦和哀嚎中死去四百余人,而感染霍乱的二千余名士兵中,也有百余人病死。
法国则更为严重。法军军营是霍乱的源头,加上在君士坦丁堡集结期间,法军士兵的滥交让他们身染梅毒,到这个时候开始集中爆发了出来,整整一个五月,法军便病死一千一百余人!受伤的几千法军士兵,由于缺乏好的治疗环境,大多受伤的士兵伤口感染,竟然有超超过一半的伤员持续恶化,不断有人伤重不治,一个月之间,法军便有九百多名伤员死去。
英国最高指挥官拉格伦勋爵也染上霍乱,年纪大了的他,经受不住这帮折磨,加上每天都有将士们死去,而俄罗斯军队的急剧增加,让他意识到,想要攻克塞瓦斯托波尔要塞,只怕是不大可能了。这无疑对他是个极大的打击。在这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打击下,次月,拉格伦勋爵在一次吃食大量的鴉片止痛之后,不知不觉地死去。
伦敦方面宣布辛普森爵士继任英军总司令,但他却束手无策。
正在这时,英国军官埃斯考特将军来报,说是在距离要塞的前线2英里的地方,建立了一家“英国旅馆”,表面上是家餐馆和酒馆,实际上却是一家医院。
辛普森爵士连忙派人查探,结果发现,创办“英国旅馆”的,是名叫玛丽西可的黑人裔英国妇人。
这名玛丽西可,曾经在英国的殖民地牙买加从事过多年的医疗服务,在美洲拯救过很多英籍士兵。她去年底回到伦敦,听说克里米亚战地严重缺乏护理人员,便向战地的后勤指挥部和军务大臣提出申请,要求奔赴战场照顾伤病员。但可惜的是,因为她是黑人,哪怕她声称自己有大量的医护经验,救治过很多英国士兵,但伦敦方面包括军务大臣赫伯特,还是没有批准她的申请。
无奈之下,玛丽西可自筹了批资金,购买大量的药品,辗转来到克里米亚半岛,就在前线不远处开设了这家“英国旅馆”,利用旅馆赚取的费用,为不少受伤的土耳其士兵进行免费的包扎救治。
辛普森爵士还在犹豫,埃斯考特将军的一句话让他打消了顾虑:“爵士,难道你也想跟拉格伦爵士一样,染病死去吗?我大不列颠的护理人员还在路上没到,士兵伤员的死亡率高达百分之四十多,而法国和对面的俄国佬如今已经有了数十位护理人员,他们的伤兵死亡率正在降低。就因为那个玛丽西可的妇人,土耳其士兵的伤兵死亡率仅为百分之五,我们不能再将士兵的生命当成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