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女房东和两名法警的离去,卡尔夫妻俩抱头痛哭起来。
卡尔有些绝望了,他每天抓破了头地写稿件,写时事评论,可换来的稿费却少得可怜,不是他写不好,而是他写得太好了,除了英国和美国的少量激进报刊敢刊登外,其余的大型报刊根本就不敢刊登,这样一来,稿酬便很低,没了报酬,全家的几口人生活费,还有昂贵的房租,便支付不起,高昂的生活成本,压得他喘不过起来。
若不是他有个《纽约每日论坛报》欧洲特约通讯员的身份,能有每篇文章一英镑的报酬为论坛报撰文赚取养家的费用,只怕他根本就撑不到今天。但最近,《纽约每日论坛报》的编辑们,经常删除他的精彩文章,而修改成一些庸俗的文字出现在报纸上,让卡尔很是愤怒,但出于经济考虑,他只能忍气吞声。
即便如此,《纽约每日论坛报》还是明显地减少了录用他稿件的次数。这更是雪上加霜,让卡尔更加经济拮据起来。
无奈之下,妻子燕妮和女仆海伦两人甚至去接一些缝补衣物的活计,贴补点家用。
如今伦敦的天气还是分外的寒冷,没了棉被,他们一家该怎么过?特别是几个孩子,卡尔痛苦地抓着乱糟糟的头发。
一切,都糟透了!
里间,躺在床上的大儿子埃德加尔,又开始呻吟起来,卡尔和妻子抹干了眼泪,走到儿子床前,发现倔强的儿子面色潮红,痛苦地将嘴唇都咬破了,但实在是难受得厉害,还是呻吟了出来。
“爸爸,大弟弟他很难受的样子,看他痛得都满头大汗,要不还是送医院吧?我记得小弟弟当初发病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后来便离开我们了!”大女儿珍妮含着眼泪小声地说道。她已经十岁了,很多事情都明白了,知道自己的二弟和还有个妹妹都病死了。她害怕这个大弟弟也发生同样的悲剧。
卡尔又怎么会不知道儿子的病又犯了,可他身无分文,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只能对妻子道:“我去把你送给我的那支钢笔当了,换几个先令给埃德加尔看病。”
妻子燕妮道:“卡尔,不要,你没了钢笔,还怎么写稿?我们全家都会饿死的。我去求邻居借点。”她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相信,周围贫民窟,邻居也都是穷苦之人,别说没人有多余的钱借给她,便是有,也不一定会借,再说这会时间段,他们都在做工。
夫妻俩正说着,一阵敲门声传来。
卡尔脸色一变,满脸煞白。一定是那房东带着法警回来要拉走扣押的物品了。
这该死!竟然这么急,连说好的两小时都等不了!
笃笃笃,敲门声好像并不急促。卡尔有些奇怪,那个胖房东什么时候脾气会这么好了?
门外响起了自言自语地说话声音:“迪恩街2 8 号,顶层的两个房间,对啊,应该是这里啊!”
过了一会,又开始敲起门来。
卡尔无奈,只得打开门,房间外却不是房东和法警,而是一名同样是络腮胡的年轻人,领着几名东方人。那名年轻人见到卡尔,满脸热情地道:“先生您好,我是来自爱尔兰的霍华德。请问叫有位叫卡尔麦喀士的先生,是不是住在这里?他全名叫卡尔?海因里希?麦喀士。”
“你们找他做什么?”卡尔没有直接回答,有些警惕地问道。
“是这样的。我受雇于遥远的东方国度,新建的中华帝国,这是帝国驻驻欧洲大使郭嵩焘先生,我现在为他服务。”年轻的霍华德介绍来意:“大使先生奉帝国皇帝陛下的命令,前来英国伦敦建立大使馆。陛下不知从何处得知,卡尔先生曾经是普鲁士的《新莱茵报》的主笔,又是美国《纽约每日论坛报》的特邀欧洲通讯员,有着雄健的文风,和激进而为平民呐喊的思想,让他深为钦佩,特让大使先生前来拜访您。”
原来是这样!卡尔大吃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