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承认了自己是重活一世的谢涵,谢涵只得把自己上一世的经历说了出来,说她上一世是在顾家长大的,因为顾老婆子的有意阻拦她没有见到自己父亲的最后一面,说她七岁那年做了顾铄的伴读,说她在顾铄的刻意引导下读了大量的古籍,说她在十二岁那年跟着顾铄去了幽州前线,说她十六岁那年嫁给顾铄做妾,说她十八岁那年一尸两命,说她醒来之后又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六岁那年。
重生后的经历谢涵也一一交代清楚了,从她用一个梦说服老太太让她回扬州开始到最后父亲的死,只是略过了那笔贪墨款,只说父亲给她留了五万两银票夹在书里,另外还有五万两在她的瑶琴里。
“说实在的,我回到扬州后父亲就已经不行了,那种情形下我不敢说自己是重活一世的人,因为那势必要牵扯到我上一世那段屈辱的经历,我怕父亲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因此只是暗示他我不想回顾家。至于那笔贪墨款,说实在的,我父亲真的丁点也没跟我提,倒是说过他留给我的这些产业和银两足够我衣食无忧地过这一辈子了,还说什么太多的钱财就是祸不是福了。而我那时压根就不清楚二舅老爷跟我回扬州是为了那笔贪墨款,也不清楚二姑老爷是因为什么坐牢的。”
接着,谢涵又把上一世顾家对谢家这些旧人的安排说了一遍,同时也把她在顾家的生活学了一遍,说白了,那时的她就是一个傻子,只会傻傻地读书傻傻地跟在顾铄的后面,外面的事情虽说是顾家刻意地瞒住了她,可她一个大活人竟然从没有去怀疑过什么,现在想起来,她真恨不得撞墙去死!
“你,你,你的意思是你上一世和顾铄是夫妻?”朱泓这半天见谢涵的嘴一张一合的,可他只记住了这一点。
“不是夫妻,他娶了沈岚,我只是一个妾。顾家不让我回谢家,也不让我出门,我的生活只有后院那一块小小的天地,即便到了幽州,我也只是在将军府的后院待着,那时的我没有钱财也没有一个可用的人,甚至连祖母家在哪里我都不清楚,除了顾家也没有别处可去。”谢涵低着头解释道,眼泪一滴滴地落了下来。
她也恨死了那样的她,她也恨死了那一段屈辱的经历,她也恨死了顾家的刻意隐瞒和没有人性,可说到底,这一切还是怪她自己信错了人,怪她自己愚笨!
朱泓听出了谢涵声音里的哽咽,张了张嘴,因不知该说什么又闭上了。
“所以你就是因为和顾铄去过幽州前线才记住了那几场大的战事?”朱栩的关注点和朱泓自然不在一处。
“是。”谢涵把上一世的战事大致学了一遍。
“那那些军事器械呢?也是那会跟顾铄学的?”朱栩问道。
“不是,是这一世我自己看书看的,还有玄智大师也给我留了些图纸。”
朱栩听了沉吟半响,一时也想不起还有什么可问的了,便问谢涵是否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徐氏和明远大师是第一世的故人,他们是从一个地方同一个时代来的,我看父亲的手札里提到过火药的用法,想必是从明远大师处得知的。”谢涵补充了一句。
她是想提醒,徐氏知道的事情明远大师肯定也清楚,因此他没有必要把徐氏留下来,谁知道这个女人到底还有什么后招?
朱栩似乎听懂了谢涵的暗示,倒是也问了些明远大师的事情,谢涵知之不多,不过能说的也都说了。
两人再次沉默时,朱泓突然插嘴问道:“你是说你没有去阴曹地府,没有见到黑白无常和孟婆,直接一睁眼就回到了这一世的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