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是一个丫鬟,可也是一个女孩子,哪里见过脸皮这么厚的男子?
这传了出去,小姐的脸皮该往哪里放?一个弄不好,小姐是不是得沉塘啊?
谢涵听了气得发苦,略一琢磨,便道:“你去告诉他,他要是敢在我窗户下喊,我就用一丈白绫把自己吊死。”
司书听了转身离去,没一会儿,又回来了,苦着脸进来说道:“小姐,他说小姐要是敢用一丈白绫把自己吊死,他就把自己脖子抹了陪着小姐上黄泉路,还说他会告诉皇上,请求皇上允许你们两个葬一起,也请求皇上对谢家开恩,别治谢家的罪。”
“小姐,要不你还是见见他吧,朱公子就坐在二门的门槛上,眼看着就要睡着了,对了,他说他已经五天五夜没有正经合过眼了,接到皇上的八百里快报便即刻赶来的,午时才进的宫。”司琴走了进来说道。
司琴本来也是不喜欢朱泓的,可一听朱泓为了求娶谢涵竟然五天五夜没有睡觉,并不惜得罪皇上得罪太后得罪皇后,如今又不惜放下身段来求谢涵原谅,要知道朱泓的身份可不低,是赵王的嫡长子,是皇上的亲侄子,是太后的孙子,小姐要是能嫁给这样的人,还用担心顾家吗?
所以,司琴的心很快向朱泓摇摆了。
谢涵原本是真不打算见朱泓的,可一听他坐在门槛上都能睡着,心下又有几分心疼。
其实,方才在寿宴上,她就已经看出他的脸色发青,显然是长时间没有睡好,后来一分析,多半是那次自己和皇上谈话之后,皇上察觉了谢涵的心意,或是皇上察觉到了徐氏的用意,所以才临时把朱泓叫了回来。
可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海宁赶来,的确不是一个易事,日夜兼程是肯定的。
可话又说回来了,也幸好他赶回来了,否则今天的事情谢涵还真不知该怎么收场,因为太后要开口把她许人了,这件事就很难有转圜的余地了,尤其是那会顾瑜已经站起来,很有可能会用一番亲上加亲的理由来说服太后的。
想到这,谢涵又气不起来了。
说到底,还是她自己愚笨了,朱泓的确给过她暗示,每年的年节礼,那些东珠,还有那一盒子首饰,对了,还有那句很直白的“我养你”,只是那会的谢涵自己误导了自己没领会对方的深意。
罢了,还是见一面吧,他能为了她五天五夜不睡觉,能为了她放下王子的身份,能为了她敢公然挑战世俗的传统和皇室的尊严,她还矫情什么?
想到这,谢涵从浴桶里站了起来,司琪一看这是松口的意思,忙替她把身子擦干,换上了一件家常襦裙,头发显然是来不及擦干了,只能用一条干手巾包起来。
谢涵也来不及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从浴室出来,直接带着司琴和司书去了二门处,刚拐过抄手游廊,透过头顶的星光,谢涵便看见隐隐绰绰的有三四个人靠在二门的门槛上。
看见这边的动静,有两个人影站了起来,倒是没有吱声,轻手轻脚地迎了过来,待谢涵近前,才发现是李福和阿金两人,而那个一直嚷嚷着说要见她的人却真的歪在门槛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