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这是我们谢家的丧事,你们顾家的人上门去报丧外人该笑话我们谢家没人了。”
“糊涂,顾家是外人吗?顾家是耕农的岳家。”有一个声音驳道。
“岳家不就是外家?”张氏不服气地道。
“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春生,管管你媳妇。”另一个比较苍老的声音说道。
“我祖母说的没错,外祖家可不就是外家?我爹是谢家的儿子,丧事自然是由谢家主事。”谢涵费力地跨进了门槛,说道。
说完,她发现屋子里坐了一堆的人,这些人大部分头发胡子都白了,年岁应该在六十以上,且以男子居多,只有张氏和另外两名五十多岁的农妇。
张氏见谢涵人还没进来便开口挺她,心下一暖,又见谢涵吃力地跨门槛,眼圈一红,忙起身过来把谢涵拉到了她坐的凳子旁。
知道谢涵肯定不认识在座的这些人,张氏拉着谢涵一一介绍了一遍,反正不是这个叔祖就是那个伯祖,还有两位曾祖父,当地叫太祖父,关系最近的是祖父的两位亲弟弟,也叫两位叔祖父,而那两位老妇自然就是两位叔祖母。
论理,她们三个女人是不可以出现在这种场合,可问题是谢春生不怎么当家管事,家里大小事情基本是张氏说了算,而乡下地方又没有这些讲究,分什么内院外院需要避嫌,农忙时节大家都在农田里做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没见过谁?所以张氏便拉着两个妯娌一起来仗声势了。
谢涵在张氏为她介绍这些长辈时倒是也乖巧地一一问好,众人原本有些恼她刚进门时的出言不逊,这会见她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且一年内又接连丧母丧父的,也就压下了心头的怒气,不跟她一般见识了。
“孩子,我们也没说不是谢家主事,就是想让顾家出面把你父亲的丧事办得风光些,毕竟你父亲生前是朝廷命官,是为皇上办事的人,规矩排场大着呢,我们这些人说句不好听的话就一辈子在土里刨这点食,连幽州都没去过呢?能有多大见识?所以才想着让你外祖家帮衬一下。有这么贵气的岳家,这是别人求还求不来的福分呢。”有人劝谢涵道。
“可不是就是这话,我们老爷打发我们来就是这个意思。”一名三十来岁身穿青绸长衫的男子说道。
谢涵看了这人许久才想起来他叫朱江,是护送那几位管事婆子一起过来的,谢涵以前没见过他,以为他就是一名侍卫或者是备用车夫什么的,哪里知道这人居然还是一名管事。
当然,这个管事一职是谢涵猜的,能代表顾家出面的,肯定不是什么无名之辈,至少也得是管事。
见谢涵打量他,朱江也不避开,反而向谢涵抱拳,“表姑娘,小的是大老爷身边跑腿的,这次来幽州,是奉大老爷的命来帮着料理五姑老爷的丧事并送五姑老爷一程的。论理,我们大老爷应该亲自来一趟,可他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二老爷因为年前护送表姑娘去扬州请了一个月的假,积压了不少公事,也抽不出空来;三老爷还在山西帮着处理二姑老爷的后事,因此,大老爷便命小的前来帮衬一下。”
朱江的话一说完,在座的几位族老纷纷捻了捻胡须,点了点头,夸顾家办事周到仁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