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闰甫奇道:“徐将军?主公还是在担心火并翟让时的事了吗?可那都过去好久了啊。后面的多次大战,徐将军可是出力很大,居功至伟啊,您也没有亏待他,这回洛仓城,上次洛水大战时也是他把守的,守的很好啊。”
李密摇了摇头:“此一时,彼一时,这回我军可不是在洛水作战,而是要前出百余里,到偃师一带,离回洛仓城可就远了。上回徐世绩在我们的身后,但同样被我军监视着,他刚刚经历了火并之事,那时候跟王老邪没时间建立联系,而翟让的旧部也没有完全给他收服,所以我不担心他会反水。”
“但这次不一样了,这几年来徐世绩一直统领着翟让的老营兵马,隐然也已经成了第二个翟让,我不可能象对付其他山寨头目一样夺他兵权,只能让他去打硬仗,恶战,想要以此削弱他的实力,这些事情徐世绩也是心知肚明,却每每完成得让我无话可说。现在我和他已经是貌合神离,上次他主动去打黎阳仓,就是想建立自己的根基和地盘。”
“黎阳一战,我们得了胜兵二十多万,可徐世绩就把这些兵力大部分给了我,做到这种程度,我自然也不好再召他回来,只好把黎阳让他镇守。这个地方太重要了,北进河北,东扼齐鲁,向南就可以进入中原,还可以超过太行山和并州方面的李唐取得联系,可以说,徐世绩据此,就成了半独立的状态,名义上虽然还是我瓦岗部下,但是完全可以在我们,李渊,窦建德这三方中作出选择了。”
“我军如果要用主力大军与王世充决战,回洛仓城必须要留大将把守,这个人也只可能是徐世绩。如果我把内马军,裴仁基或者是单雄信,三郎的外马军留下,那跟王老邪打,就没有必胜的把握,别看王老邪只带了两万人出来,但是如果他不能偷袭回洛仓得手,势必倾洛阳兵出动,到时候我们面对的,就是十余万粮尽求战的虎狼之师了。”
贾闰甫恍然大悟:“所以主公故意留下邴元真在回洛仓城,就是卖给王老邪一个破绽,让他分兵去攻取回洛仓城,对吗?”
李密微微一笑:“正是,王老邪自己率两万精兵在偃师,为的是掩护大军偷袭,我军没有必要上他的当,就算给他得了回洛仓城,这里离洛阳几百里,这几百万石的军粮,想要运回去也不容易,我军可以从中邀击截杀。甚至可以在王老邪偷袭回洛仓的时候,出大军猛攻他的大营,他就是再有本事,野外的营寨毕竟不是河阳的坚固城墙,我们十五比一的兵力,只要不计伤亡,定可拿下!”
贾闰甫叹服地长舒了一口气:“高,实在是高啊,魏公,这下我是真的服气了。”
李密的眼中冷芒一闪:“不过在决战之前,我还得做一件事情,就是要稳住窦建德,不能让他这个时候来打黎阳,不然徐世绩一求救,我这里分兵也不是,不分兵也不是。窦建德最近一直在向西向南掠地,河间郡,冀州都已经被他攻取,现在我们得想办法让他和李渊开打,而不是跟我们作战。”
贾闰甫点了点头:“确实要派一个得力可靠的人过去,位置和级别又不能低,不然窦建德要是以为我们轻慢了他,就麻烦了。”
李密微微一笑:“让房彦藻去吧,他是绝对可靠的,跟王老邪打,并不是非他不可,但他的地位和份量是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