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矩长舒了一口气:“杨广这一次真的逃不掉了吗?他在宫中还是有些忠于他的人吧。还有来护儿和陈棱的江南部队,也应该是忠于他的。”
萧后冷冷地说道:“这些江南部队,全都是驻在城外,远水救不了近火,而宫中的宿卫部队不过几千人,又怎么敌得过几万如狼似虎的骁果军呢?这回,连老天爷都救不了杨广了。”
裴世矩咬了咬牙:“那你的儿子和孙子呢,你就不想保全他们了吗?”
萧后的眼中流下了两道泪水:“自从我选择了为萧梁复国的这条路后,我的儿子,孙子,就是我的敌人了,他们姓杨,注定是我们萧氏不共戴天的死敌。我不配作一个母亲,祖母,但我们萧家就算只剩下一个女人,也一定要恢复我们的国家。”说到这里,多年来的委屈和不忍,终于再也不可遏制,这个演了一辈子戏的女人,开始放声大哭大笑,哭笑之声在空荡荡的大殿里来回回荡着,裴世矩眉头紧锁,看着萧后这样地放纵自己的感情,不知所措。
虞世基在宫城内的政事堂里来回踱着步,他的眉头深锁,手里拿着一卷裴蕴刚刚给他的绢帛,上面写着骁果军逆谋作乱之事。他的弟弟虞世南站在一边,同样一脸焦急之色,而封伦则是负手而立,神色轻松。
终于,虞世基停下了脚步,喃喃地说道:“这么多消息说骁果军要作乱,应该不是假的吧,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去面圣呢?”
虞世南不假思索地说道:“当然,大哥,现在情况紧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虞世基勾了勾嘴角,看向了封伦:“封郎,你怎么看?”
封伦微微一笑:“刚才我来的时候,看到从圣上的寝宫那里抬出了一具宫女的尸体,说是一大早就跑去跟圣上乱嚼舌头,说什么骁果军要反。结果给陛下直接下令杖毙了。”
虞世南吃惊地张大了嘴:“什么,连这个宫女都知道骁果军要反的消息了?”
封伦点了点头:“可见这根本是无稽之谈,世上的谋反,逆谋,都是越细越好,万万不可走漏风声,而这骁果军要反的消息,却是铺天盖地,这一两天集中出现,这可能吗?他们如果真的要谋反,会让一个宫女都知道此事?”
虞世基紧皱的眉头松了开来,笑道:“那封郎以为这次是什么原因,这个谣言满天飞呢?”
封伦微微一笑:“想来是那来护儿和陈棱,看到骁果军逃亡不断,想要趁机掌兵,才制造的这种流言吧。哼,跟那王世充一样,这些个武将,都想着在这乱世之中增加自己的兵权,明公万万不可着了其道儿啊。”
虞世基哈哈一笑,拍了拍封伦的肩膀,把手上的那卷绢帛揉成一团,随手就扔到一边:“封郎,你的想法和我完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