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不信地摇了摇头:“有这么容易吗?安兴贵不傻,其他那三家也都是鬼精鬼精的,你让安兴贵独霸西域的产业,那三家能放过安兴贵?”
长孙晟笑了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姑臧的土豪一直控制着凉州的丝路,朝廷早就想动他们了,如果他们能自己先乱起来,当然更好。至于他们互相之间怎么掐那是他们的事,我也懒得管,安兴贵见利起意,出卖了你,坑了其他三家同伴,以后会不会得善终,很难说。
但对他来说,现在全盘接手安遂家在西域的生意是实实在在的好处,为了这块大肥肉,背叛其他三家,这个险他还是决定去冒,就算给赶出姑臧,只要拥有了西域这一大块,捏住了凉州的丝路上段渠道,安兴贵也是随时可以杀回去的。”
王世充勾了勾嘴角:“又是二桃杀三士的把戏,季晟,你对突厥这招用多了,拿来玩弄这些姑臧的土豪,可真是牛刀小试啊。不过我现在想知道的,是我的真实身份你有没有泄露给安兴贵?”
长孙晟摇了摇头:“没有,我们分裂瓦解突厥的行动,是本朝的最高机密,当然不可能透露给那个奸商,我只说了你是刘居士的人,跟安遂家一伙有走私交易,要他想办法配合我,把你们的交易给当众拿下,其他的事情,我没有多说一个字。你放心好了。”
王世充点了点头:“那我在姑臧的那个铺子怎么办,这回你跟安兴贵说我是朝廷的反贼了,那我以后从大兴到姑臧的生意都做不成啦,这损失谁来弥补?”
长孙晟哈哈一笑:“世充老弟,这次你立了大功,想必高仆射对你的赏赐不会少吧,上千万的钱,还比不上那几家铺子?”
王世充摇了摇头:“不是一回事,赏赐是赏赐,那些店铺是我的正当经营所得,而且赏赐毕竟只是一时,不能持久,而象姑臧的那些土豪,手上的商铺产业可以传子传孙,获益远比一时的赏赐要强。长孙将军,总不能说我为国出力,还把自己手上的产业也赔进去了吧。”
长孙晟的眼中光芒闪闪:“世充,我就是这点不能理解你,生为男儿,就应该想着建功立业,赏官封爵。士农工商,商人就是再有钱,也只是天下末等,成不了大气候,就象姑臧城的这些有钱人,还不是给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么。在权力面前,钱财是一文不值的,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王世充微微一笑:“长孙兄只见其一,不知其二啊,我王家不是五姓七望,那些大世家哪个不是经历了几百年的发展与积累才能形成规模和气候的?哪个不是累积家产亿万,外加连着几代甚至十几代在朝为官,与其他大家族结亲结盟,才会有今天的地位?
而且我们王家不可能世代单传,就算是我有了爵位,以后袭爵的也只有嫡长子一人而已,其他儿子不给他们一些产业,让他们何以为生?一辈子都寄在兄弟的篱下吗?钱当然不是万能的,但对于我王世充这个毫无根底的外来户,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长孙晟沉默了半天,才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但这件事不是我能说了算的,要不等我们回大兴以后,把你的这个想法奏明高仆射,让他来给你作些补偿吧。听说你想在大兴开个供达官贵人们吃喝玩乐的地方?当时好象高仆射拒绝了,但你若是在陇西和凉州损失了这么多店铺,我想他也会网开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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