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种种压力下,张坚唯有派人再次催促李蒙,要求李蒙立刻撤兵回援。
当使者再次见到李蒙,说出了郡守张坚的命令后,李蒙怒道:“若颍川郡被叛军攻陷,叛军必然势力大增,郡守为何不明白?”
使者劝说道:“郡守大人知晓利害,只是再这样下去,我河南今年将颗粒无收,介时,无需叛军进攻河南,河南人都将饿死。”
李蒙哑口无言,气怒不已。
偌大的河南郡,竟因区区几千叛军骚扰而束手无策。
愤懑之余,李蒙请来长社县令许圭、县尉吴毗,将始末缘由告知二人。
许圭、吴毗二人大惊失色,恳求道:“都尉不可轻离啊。……都尉若撤回河南,则我长社必失。”
李蒙无奈说道:“非是李蒙抛弃二位,抛弃颍川,实在是河南无人能挡叛军。”
许圭、吴毗二人反复劝说,李蒙终究是没有答应。
期间他劝二人道:“既长社已不能守,不若尽早率县卒投奔许昌。……项宣用诡计逼我撤兵,必然会在半途伏击我,介时他必然顾不上长社。”
“……”
许圭、吴毗面面相觑。
当日,李蒙亲笔写了封信,派人送至许昌,向颍川郡守李旻说明情况。
当晚入夜后,李蒙派出的使者抵达许昌。
守城的士卒一听是河南都尉李蒙的使者,自然不敢耽搁,当即将使者放入城内,并且将这名使者带至郡守府。
此时,颍川郡守李旻正在府内忙中偷闲地看书,忽听李蒙派来信使,心中便是咯噔一声。
毕竟他在明白,李蒙在当前这个局势下特地派人过来,那十有八九是坏消息。
怀着忐忑的心情,李旻招入使者,从后者手中接过书信仔细观瞧。
待看到信中内容后,他神色大变,不顾天色已晚,立刻派人请来郡丞宋撰。
片刻后,待宋撰来到书房,李旻带着几许不安对他说道:“我方才收到李蒙书信,他在信中言,叛军进犯河南,摧毁田邑、村庄无数,河南不能自御,郡守张坚命他立刻撤兵回援……”
不等李旻说完,郡丞宋撰脸上便充满了骇色,急声说道:“郡守不可啊,不可叫李蒙撤兵!他若撤兵,长社必不能保……”
听到这话,李旻心中愈发气闷,郁闷地说道:“他乃河南都尉,此番义助我颍川,我如何能强行将其留下?”
他很清楚,倘若李蒙去意已定,无论他使什么办法都没用,毕竟他是颍川郡守,管不到身为河南都尉的李蒙。
“……这可如何是好?”郡丞宋撰亦急地方寸大乱。
除了河南,他们哪里还有援军?
……不,还有一支援军。
冷静下来的李郡守,当即就想到他颍川郡的一股‘异军’,忙沉声问道宋撰道:“修文,那周虎的军队打到哪了?”
经李郡守这一提醒,宋撰亦是眼前一亮。
但旋即,他便又皱起了眉头,犹豫说道:“据昆阳派人送来的战报,周虎的军队仍被堵在颍阳,不得寸进……”
“听说他还未拿下颍阳?”李郡守脸上闪过几许不渝之色。
毕竟三月末的时候,昆阳、襄城、汝南三县就组织了五千‘联军’,前往攻打颍阳,这都快过去两个月了,怎么那周虎还未拿下颍阳?
见李郡守面色不渝,郡丞宋撰拱手正色说道:“是的。……大人,那周虎野心勃勃,恐怕他并非不能攻克颍阳,而是不愿为也。”
“……”
李郡守思忖了半晌,沉声说道:“叫荀异再去陈说利害。”
见此,宋撰又劝道:“荀异与周虎交好,且反对逼迫昆阳,恐不愿与周虎撕破脸皮逼其出兵,不如再派长史许朗与其一同前往……”
“唔。”
李郡守微微点了点头。
事不宜迟,李旻立刻派人招来西部督邮荀异与长史陈朗,命二人连夜出城,前往昆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