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该死!
“杀其父,夺其母,将其送予他人为妾,想必这马家娘子,亦是恨透赵清罢。”梁槠喝下一杯茶,眼中全是冷意。
“非也,非也,这赵清为人,平日里多以忠厚面目示人,故此马家娘子未曾察觉异状,亦是感激赵清也。”李南笑着,饮下了一杯茶。
“索命司愿为黑簿之主除去此僚,明日此时,必有消息传来。”梁槠沉声说道。
别说杀一个恶毒的商人,就算此人乃是良善之人,为了他们的计划,梁槠杀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嘿嘿,索命司欲出手乎?”李南笑着问道。
“黑簿之主尚有其他安排??”梁槠看着李南,眼中满是疑问。
不是,虽然旧的索命司被这位黑簿之主一锅端了,但是要无声无息地除掉一个商人,别说新的索命司不少都是山海培养的孤儿,就是梁槠一个人都能办到,看到李南郑重其事抽出那卷玄木为轴,地府人人惊惧的黑簿,梁槠觉得自己被小看了。
“区区一杀人恶徒,尚不配名登黑簿。”梁槠恭敬地说道。
“索命司出手,向是极为稳妥,不过年前索命司方于成都带刀夜行,成都中人莫不惊惧,此等小事,若再次出手,怕是引发有心人联想。”李南脸上露出玩味的神色。
“还乞黑簿之主示下!”梁槠脸上露出惭愧的神色来。
“此事,还要着落在听风卫上。”李南轻轻拨弄着炭盆边烤的哔哔啵啵的栗子,“吾尝闻,听风卫手下,城狐社鼠甚众,不知可有能言善辩之人?”
“此事易尔,凡主事所需,听风卫上下,任其差遣。”梁槠听着李南的口气,立刻表示这都不是事儿,随即应承了下来。
“善。”李南呵呵一笑,缓缓讲出了他的计划。
半刻钟之后,李南身边的弥彦神情激动,望着李南如同看鬼神一般,梁槠则是一脸佩服,心中充满了对于赵蕤的感激。
他知道,如果不是赵蕤的嘱咐,这位黑簿之主根本不会这么做,他这就是在用赵清的性命,言传身教的告诉他如何编织杀人的罗网。
而一旁的弥彦,如果不是身份低微不敢妄动,早就给李南跪下去砰砰磕头了。
先生这是在教吾杀生大术啊,如同被蝎子精和蛇精饲养的七娃一样,原本一张白纸一般的弥彦,此刻如同海绵一般,贪婪地吸收着名为阴谋的毒汁,化为自身复仇的养料。
“石安先生之才,胜过吾十倍也。”听完计划后的梁槠,细细品味了一番之后,不由得感叹道。
“子明过誉也,南本认为,复仇乃是冷却之佳肴,必须本人细细品尝,方得其美,况且,这马家之仇,当由这马家人来报。”李南将炭火烤热的栗子剥开皮,开心地嚼了起来。
“哈哈哈哈。”梁槠听闻,与李南对视一眼,各自大笑起来。
“石安先生果然乃心怀慈悲之人也。”
“嘿嘿,吾等名为地府,自然有必要让地府中冤死之魂,出来透透风尔!”李南抬头看着窗外,笑着说道。
此时夜已深,窗外残月如钩,清冷的月辉散发着阵阵寒意,好似农人割麦的镰刀一样,刺的人肌肤生疼。
就不知道这把亘古不变的钩,勾破的是那一年的黑暗?又勾走的是何人的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