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案底的犯罪分子不要,怕你再犯罪给佛门抹黑。
给别人当过奴仆的不要,哪怕你此时已经是赎身是个自由人、所谓的良家子,谁知道你是不是逃奴,或者在主家有没有犯事?以后会不会主家官府来要人,庙里给还是不给?
家里还有双亲的不要,你连国家赋予的赡养双亲的义务都不想完成的狗才,从这一点就看出你没有慈悲之心,这种猪狗也想入我佛教门墙?
所以,李南想象中的古人杀了人犯了事就去出家的情况,如果你没有一点势力或者实力,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鲁智深一个军官出身的家伙还要有当地豪族柴大官人举荐,再加上一身好武功可以当沙门打手,不、护法的家伙才能当去和尚呢。你一个平头老百姓偷了东西活不下去就指望混进佛门吃供奉接受百姓敬仰?你在想桃子?
当然,你如果又特殊的才能,比如像那位花和尚一样特别能打的话,也是能入佛门的。
此时的寺庙大多兼民间高利贷钱庄的身份,又有大量土地出租,就特别需要一些收租收账的特殊人才,比如大名鼎鼎大相国寺,放贷的记录在《东京梦华录》等记载中比比皆是,官员朝大相国寺借钱破产的都不再少数,大部分新科寒门进士都是找他们借过钱的。
鲁智深去之前,那管理菜园的知库僧和他手下这帮泼皮是干什么的,不是一想而知?
想来这观云僧一身好武艺,也不是的没来由的能当一个寺庙的大和尚的,还特么是个富僧。
不是说观云僧是个心黑手狠的家伙,是因为如果你没点东西,怕是震慑不住手底下的和尚。
这还不算完,你进入佛门之后,从此要吃寺里的,住寺里的,还从寺里学技能这些东西都不收钱的?大雄宝殿里佛身上的金箔还要不要了?日日焚烧的檀香从哪里来?总不能全靠信徒供奉吧。
所以,每个成功入寺的沙弥或者沙弥尼,还要向寺里交一笔钱,作为未来几十年的住宿费伙食费和学费,称之为“戒金”,这个钱帮忙剃度的戒师和他们入驻的佛寺都有份。
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你总算就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僧人了,也真正的变成了赤条条来,赤条条走,四大皆空的僧人了。
都特么是僧人了,也就不要在乎那些身为之物啦。
观云僧看着一堆戒金忧心忡忡的,正是因为这些戒金远不够给那帮女侍卫买度牒的钱!
和尚还是个好和尚,观云僧自觉代人收徒后,就有必要将这帮一看就很虔诚的女侍卫度入佛门,让她们先上车后补票,先拜师再补度牒。
再加上他也有钱,所以这帮女侍卫送他的戒金,他几乎算是一分不取,全部充作她们度牒的钱。
本来以和尚在蜀中的牌面,再加上这堆钱又是不少,基本上也没有问题。
但是坏就坏在她们异国人的身份,而且人还不少。要从本来名额就少的度牒分配中拿到将近二十张度牒,怕是要花一大笔钱!
本来和尚都计划好了,他在眉县城西还有一块地,花点钱给她们修个尼姑庵,但是收徒一时爽,事后突然想起度牒起码一大笔钱,而且这么多人跟他入蜀,又是女尼,这么大的声势,不可能不引起僧官的关注,这下他庙里的积蓄起码还要去掉大部分。
还是在那位帮他管理寺庙慧明僧没有趁机鸠占鹊巢的前提下!
这尼玛也太难了。李南终于发现,在古代搞女团,无论是唱跳的歌舞团还是只唱和rap(念经)的女尼团,都不是个容易事。
连有钱有名望的和尚都如此,那南音女团,还有自己本身何日能够出头?。本来还觉得自己计划不错的李南,此时也有些灰心丧气了。
本想毛遂自荐告诉和尚穿越客其实有很多法子搞钱的,但是李南被巨大的时代差异搞怕了,生怕自己搞不清楚状况,傻傻地去搞个什么的餐馆夜总会被认为大逆不道,连人带钱一起gg。所以他只好长叹一声,安慰了和尚一波。
“车至山前必有路,船行桥头自然直,大师不必介怀,法子总比难处多。”
“借郎君吉言矣,南无阿弥陀佛!”和尚长叹一声,找了个包袱将这堆金银包起,准备过去给这帮一脸兴奋的沙弥尼讲经。
“大师且慢!”李南叫住了观云僧。
“郎君何事?”观云僧有些诧异,回头看着他。
李南拿出之前女蛮国送给他的盒子,扒开里面装得严严实实地泥土,露出里面的夜明珠来,随即递给了和尚。
“此物大师且收着,权当南一点心意,不过此物——额,有些神异,大师最好用泥土覆之,以金盒盛之,平日里不宜过多接触。”李南神情严肃,心都在滴血。
“老僧——谢过郎君高义!”观云僧看了李南半晌,随即点点头,似乎要把李南这个行为刻在心里,随即郑重其事地接过了匣子。
哎——李南心中长叹一声,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