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杨璟却冷笑了一声道:“怎么,虞侯怕了?”
“那蒙古人一共只有三十二个人,虽然身手都不错,但绝不是我等的对手,要说到潜伏猎杀,谁比得过风姨?”
“那些鹰隼走狗,便交给红雪,虞侯你就在外头等着也无妨,没有你,咱们照样能够办得漂漂亮亮!”
内等子虞侯听得杨璟如此说,脸都气绿了,这杨璟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啊!
他担心的是杨璟无法收场,杨璟却讥讽他胆小怕事,而且竟然在他这个绝世高手面前,说潜伏刺杀谁都比不过风若尘这么一个女流之辈!
虽然他已经是武道宗师,又长伴君侧,心性早已沉稳,可也不知为何,总会让杨璟挑起怒火来。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在于杨璟,因为杨璟实在太过年轻,内等子虞侯跟随官家已经多年,从未见过官家如此赏识和相信一个如此年轻的官员,而且这还是在官家没有见过杨璟本人的情况下!
若官家真的召见杨璟,以杨璟出众的外形气质,以及机智的头脑,缜密的思维,怕是很快就会得到官家的垂青了!
正是杨璟这种超乎了年龄的成熟稳重,让内等子虞侯感受到了威胁,正是因为他对杨璟的既定成见,使得他很容易被杨璟激怒!
但这一路走来,他其实心里很清楚,杨璟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是否靠得住,这些他都已经有了底,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如今听得杨璟当面给他难看,内等子虞侯也冷笑道:“杨大人,小心风大闪了舌头,不如咱们也赌一把,你们所有人加起来,若杀的蛮子比我多,某便是输了!”
杨璟呵呵一笑道:“虞侯大人,你可长点心吧,那忽合尔刚刚跟我打赌,现在就让我当成猎物,你就不怕我也把你当猎物?”
内等子虞侯也是气笑了:“你杨璟还没有这个胆子!不过我倒是想知道,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能拿某怎么着?”
杨璟呀了一声:“我记得上次跟我打赌的那个人,如今生活安逸,享受山山水水,整天躺着也不用干甚么粗活…”
杨璟如此一说,内等子虞侯不禁翻白眼,却听杨璟话锋一转,有些调皮地笑道:“不过坟头草已经半尺高了…”
风若尘和鹿白鱼等人没忍住,扑哧便笑了出来,内等子虞侯也是强忍笑意:“你要你有这个能耐,放马过来便是,说吧,你想赌些甚么彩头?”
杨璟收敛了笑意,严肃地看着内等子虞侯,郑重地说道:“如果我赢了,告诉我你的名字。”
内等子虞侯微微一愕,而后直视着杨璟道:“如果你输了呢?”
杨璟挠了挠头,认真地想了想,而后有些无赖地笑道:“如果我输了嘛…输了就输了呗…你堂堂一个内等子虞侯,都天下第一了,还跟我这个三脚猫的货色较个甚么劲!”
见得杨璟一本正经说瞎话,风若尘等人也是哭笑不得,先前要猎杀蒙古使者的紧张气氛,竟然让杨璟的插科打诨给扫荡得一干二净了。
那内等子虞侯生怕忍不住笑出声来,拍马便往林子里钻,杨璟等人赶忙跟了上去。
此时内等子虞侯却突然说了句:“杨本初,你带坏了张本灵,以后再跟你算账!”
杨璟听得此话,心头一紧,后背顿时发凉,再看着这内等子虞侯的背影,就如同看到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一般,一股豪迈之气从心底汹涌而出,杨璟恨不得高声呼喊出来!
“哈哈哈!痛快!”杨璟大呼一声,便举起火铳,从马背上抽出螭龙古刀,策马冲进了林子里头!
暮色越发浓重,渐渐起了雾气,也看不清林子里头的状况,只听得隐约传来人喊马嘶,以及猛兽的咆哮,高采芝等人有些担忧地看着林子的方向,高泰祥也有些坐立不安。
眼看着就要入夜,终于有人马从林子里头出来,马背两侧的马包鼓鼓囊囊,显然是满载而归了。
高采芝有些兴奋地策马上前,可才走到了半途,便停了下来!
率先出来的是杨璟的队伍,其实高采芝心里也在期盼着杨璟等人能够胜出,毕竟她知道,父亲高泰祥虽然刻意接近蒙古使节,但其实是想通过蒙古使节来刺激杨璟,希望大宋的使节团能够今早拿出实质的诚意来罢了,父亲高泰祥根本就没想过要投降,这一点她比所有人都清楚。
可见得杨璟等人出来,高采芝反而捂住了嘴巴,扭转马头,见了鬼一般往营地急奔!
高泰祥从未见过女儿如此失态,便是闯下了天大的祸事,也没见过女儿如此慌张过。
他眯起双眼来,渐渐见得杨璟从雾气之中走来,显出骑在大马上的轮廓,那是忽合尔的战马!
而杨璟的马背两侧,挂着一颗颗头颅,人头的辫子正好用来打结,鲜血淋漓,滴滴答答,手里还拎着一颗人头,那人头的表情狰狞扭曲,双眸怒睁,仿佛至死都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的眉心处有一个弹孔,后脑却被轰烂了一大片,白的红的浆液低落在马腹上。
杨璟策马来到营地,那些个猎手纷纷后退,而杨璟则将人头丢到地上,朝高泰祥道:“相国,庆功宴啥时候开始?”